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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什么?”李承泽一时间没转过来,有些发愣。
“现在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不,应该说对我非常不利”,范闲咬了咬嘴唇:“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陛下应该及时抽身,站在一个皇帝的角度来解决这件事,才能让敌人放松警惕,我们才有可能找到破绽反击。”
范闲的话很明白,敌人已经占得先机,如果此时李承泽还是一味的袒护范闲,那么所作出的决断便失去了公信力,两人都会陷入一种极为被动的境地。
道理,李承泽明白,该怎么做最有利,他心里也清楚,只是让他拿范闲去演戏,心里总还是有些担心的。
范闲看出李承泽的顾虑,故作轻松:“再说了,我这样一个功高震主的权臣,陛下怎么说也会有几分忌惮吧。”
“范闲我告诉你,你完蛋了”,李承泽接话道:“演戏讲的就是个真,你别到时候受不了哭鼻子啊。”
“哎呦,我可太害怕了”,范闲冲李承泽眨了眨眼,摆摆手:“行了,我走了,影帝加油~”
看着范闲的身影消失宫门口,李承泽心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做好皇帝就是顾虑太多,要公正要开明要一视同仁要体察民心。若是做个昏君,想宠谁就宠谁,有多嘴的就拖出去让他滚蛋,好像也挺舒心的。
嗐,想这些有什么用,虽然两人都故作轻松,但敌暗我明,到底还有多少后手,李承泽心里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范闲来到鉴查院,细细检查了门锁、地砖、铁栏,确实没有任何入侵的痕迹。又检查了茶商的尸体,衣服裤子所有可能藏利器的地方都搜遍了,甚至连鞋子都脱下来抖了抖,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这个人的死是铁定要扣到鉴查院头上了。范闲起身拍拍手上的土,摇了摇头,吩咐七处把尸体保管好,便上朝去了。
“陛下,臣昨日连夜查问了一些学子,有几个学子说确实见过,有一人拿着抄在纸上的题去问。”胡峥率先汇报道。
“虽然只有几名学子,人数不多,但应该也能证明那茶商的话”,蒲珩十分自然的接话道:“这几名学子就在殿外候着,要不要提了茶商来,让他们指认一下,以确保万一?”
李承泽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嘴脸,心中一阵冷笑,脸上却赞同的表情:“此话有理,范院长,把人犯带上来吧。”
“回禀陛下,这茶商……昨夜……昨夜死了。”范闲也是配合着做出一副略显慌乱的神色。
“死了?”李承泽吃惊中掺着一丝狐疑:“他不是关在鉴查院吗?怎么会死了呢?”
“的确是鉴查院失职,臣已经派人在调查此事了。”范闲一副想要揽下事情的样子。
“恕臣多嘴”,蒲珩上前行礼:“敢问范院长,这茶商是怎么死的,外贼刺杀或是畏罪自尽,总得有个说法吧,您这样含糊不清,是在掩饰什么吗?”
“蒲御史,你这手伸的未免太长了吧”,范闲哼了一声:“怎么,听你这意思,是要查我鉴查院?”
“陛下,并非臣多事,只是那茶商昨日刚刚招供,说是从澹泊书局拿到的试题,当晚就死在了鉴查院内,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些吧。”蒲珩一本正经的大声说道。
这话顿时让朝堂上议论起来,泄露试卷的是澹泊书局?谁不知道这是小范大人的产业,鉴查院更是唯范闲是从,难道真的是……
“蒲珩你不要血口喷人!”范闲眼睛转了转,强装镇定的说道:“若真是我伙同茶商泄题,我怎么可能在自己的鉴查院里杀他!”
“那是因为你宁可冒奇险,也要灭他的口”,蒲珩冷笑一声:“范院长,灯下黑这种把戏,您玩的最好了。”
范闲冲李承泽一拱手:“陛下,仅凭茶商一人直言,不可全信,且这蒲御史明摆着是针对构陷于我,请陛下明察!”
“陛下!”蒲珩往地上一跪:“臣一直觉得,科考之前的那场火灾甚是蹊跷,因此臣一直在暗中留意,终于在昨天晚上,找到了一名证人!”
“是一名更夫,说是火起之前,看到一名黑衣男子从太学后门闪过”,蒲珩说着看向侯季常:“还有,那晚我和季常在御史台值夜,因此发现的早。胡大学士家住的离太学很近,所以来的快。”
“可是你,范大人,无论是范府还是鉴查院,都距离太学有一段的路程。而您当晚穿戴整齐,几乎与我们同时到达太学,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蒲珩说的义正言辞,范闲心里却是有无奈又想笑。这一点蒲珩观察的很仔细,这个时间查确实是存在的,因为自己根本就是住在居安殿里的,皇宫里太学的距离,可要比范府或鉴查院近的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