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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雾路过曹家铺子门口,见到有一中年壮汉泪流满面地烧香祭拜,“如如,爹不甘心啊!”
她看得忧心,吩咐抱梅借着买饼的名义,送点银子给他们一家。
抱梅照做,之后江絮雾听说,那群纨绔子弟搬去其他地方,曹大为了其女卖掉了家产,追上那伙人,亲手手刃仇人,犯下了七条人命。
“不过京州有一官员怜惜其人,父母情深,保住了他一条命,收监看押,择日发配送到沧州修建城墙。”
江絮雾坐在雅间喝茶,听下方说书人说起此事,正搁下茶盏,听到了官员竟是裴少韫。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江絮雾思忖,听了一会他们的吹捧裴少韫,她心道无趣,折返回院子。
几日后,长州下起大雨。
一连下七日,天色黑压压,江絮雾心生不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抱梅闻言,“小娘子,要不我们去烧香拜佛。”
“好。”
择日不如撞日,江絮雾携着抱梅等人乘坐车舆,怀揣解忧。
天有不测风云,在她们去往寺庙的路上,长州的护城堤塌陷,山上黄泥塌陷,一时之间,人人到处逃窜。
江絮雾她们正巧在城外,青衣敏锐察觉不对,掀开布帘,瞧了一眼外头的情况,面色一变,“快——小娘子——”
话音落下,却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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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江絮雾额头很疼,她记得自己是遇到了山洪,后来……
她猛然睁开双眼,发觉她身处陌生之地,四面空荡荡,唯有山鸟屏风,再看身上的衣衫全部换掉,被褥是上好的绸缎,正当她聚精会神,猜测这里是哪里,抱梅和青衣她们怎么样了。
却见熟悉的身影,从外走进来,步履轻慢,“阿絮。”男人高大,见她苏醒,来到她的跟前,将汤药搁置在案几上,狭长的眉眼流露关切之心。
“你——”
江絮雾想要起身,却察觉双腿不对劲,掀开被褥,发现双腿被包扎。
“你受了重伤,大夫说你不宜走动。”
“跟在你身边的青衣和抱梅,我已经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找了。至于阿絮你运气好,是被曹家人发现救了你。”
裴少韫看出疑惑,温声解释道。
“曹家人?是之前开曹家铺子的人吗?”
江絮雾心想很有缘分,转眼又想起抱梅她们的事,忍不住催促他。
裴少韫一一应下,随后帮她喂药。
江絮雾想自己来,裴少韫道:“ 你手还没有好全,我来吧。”
经过他的提醒,江絮雾这才察觉右手有点僵硬,正想上手摸一下。
裴少韫已经将并蒂莲花勺子递在她的唇边。
江絮雾下意识张嘴,一下又一下,渐渐地她回过神,发觉两人很近,而且裴少韫俊朗的面容配上一大半的白发,实在是太违和。
江絮雾问道:“你这是什么病?会让你的头发变白。”
裴少韫轻描淡写笑道:“心病。”
江絮雾蹙眉,没有追问下去,任由他继续喂药,半响,她才问。
“你身上戴的香囊是梨花味,我调的?”
“从你铺子买的,安神。”裴少韫泰然自若道。
江絮雾没有问下去的,反倒是裴少韫先问了一句,“你跟沈长安还有可能吗?”
江絮雾诧异看他,裴少韫修长的手转动勺子,半垂下眼,“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
江絮雾这几年跟沈长安还是有断断续续书信来往,知晓他公务繁忙,也就甚少打搅他。
眼下听裴少韫说起他,江絮雾不知怎么回应。
裴少韫见她呆愣,拾起案几的娟帕,帮她擦拭唇角的药渍,举止温柔,令她不适应道:“好了。”
他见好就收,“既然你喝完药,你歇息一下。”裴少韫看起来真心实意,说罢就走了出去。
江絮雾心叹,他好像跟之前不一样,殊不知,走出去的裴少韫捏紧帮她擦拭的娟帕,手背青筋蜿蜒四起。
“阿絮。”眼底是明晃晃的晦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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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除却每日沐浴更衣有婆子伺候,其余喂药都是裴少韫来喂药。
久而久之,她熟悉裴少韫的接近,双腿也渐渐好转,好几次江絮雾都可以扶着床边动的。
裴少韫也将抱梅她们的消息,告知了江絮雾。
“她们并无多大碍,只是抱梅伤到了腿,青衣在照顾她。”
江絮雾得知她们并无大碍,心下彻底放下一块巨石。
“你的阿兄知道你出事,正在马不停蹄赶来。”裴少韫温声道,“所以明日我会把你送回去。”
裴少韫刻意压下她出事的消息,想要跟她多相处几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