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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者,一生忠于主子。
徐宁被赐予了名字,哪怕是她弟弟的名字。
可他将永远忠于徐长青。
他们是主仆,不得僭越,不得背叛,永生忠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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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十皇子被封信王去往并州,一直长居长春宫的二皇子被封王去往的仁州。
皇后由于皇帝驾崩,受到打击,一病不起,七日后,长逝坤宁宫。
继位的天子,颁布圣旨,京州城内吃斋念佛七日,他则为已故先皇和先皇后去护国寺沐浴更衣祈福半月,此举儒生津津乐道,说当今圣上仁善孝顺。
几天前令人心惊胆战的众多官员被抄家一事,渐渐被人忘记。
京州的大牢里,成为天子的周慎,吩咐身边的幕僚,想要赦免他的罪行,放他出来,却得知他不愿意。
传话的幕僚道,“他说他这是在赎罪。”
周慎身为天子,没有恼怒,反而认为他性情中人,打算流放他几年,再把人召回来。
毕竟裴少韫能周旋皇帝,皇后还有他之间,为官几年,甚少被人拿捏把柄,难怪父皇想把裴少韫留给他。
如今他想恕罪,压压他的性子。
周慎想的开,转而在想新的科举,由于先帝临死之前,想帮他横扫障碍,血流成河,心情复杂。
若说先皇对他看重,却步步想逼,若不看重也不会帮他扫清障碍。
他左思右想,最终想到先皇其实更爱他自己。
不过人死了,周慎多想无益,剩余的官员左挑右选,最后看到先皇留下的另一位官员。
沈长安。
他左思右想,重点圈住沈长安的名字,打算先磨炼一番,再重用。
京州大牢内。
江絮雾不明白她是怀揣什么复杂的想法来看他。
来都来了,看他一眼吧。
这是她之前安慰自己的话。
当她拖阿兄的关系,来到大牢,物是人非的恍惚感,令她惴惴不安,如坠云端,不知是否是梦。
要知道,上辈子流放的是她阿兄。
眼下却是裴长韫。
江絮雾心中复杂,跟着狱卒走进关押裴少韫的牢房,身侧是阿兄护着她。
江辞睢不懂阿妹为何会来,是不是愧疚?看阿妹也不是因愧疚才来。
不管如何,裴少韫是板上钉钉要被流放,江辞睢轻哼一声,别扭地将她送来。
“阿兄,你能不能在牢房外等我,我想有话问他。”
在临近走到关押裴少韫的牢房,江絮雾忽停下脚步,对着身侧的江辞随道。
江辞睢拧着眉头,在江絮雾央求下,还是应允,江絮雾露出浅笑。
她走近,看到向来整洁的裴少韫蓬头垢面,身上的白衫早换成囚服,端坐地上,四肢都上了枷锁。
裴少韫正阖眼,察觉耳畔有异样,他睁开眼,见到身穿靛蓝襦裙的小娘子,未施粉黛,面色平和。
“阿絮。”裴少韫轻笑,怡然自得,完全没有阶下囚的风范。
江絮雾了解他,走到他的跟前,发觉他身形瘦削,双手都瘦得骨瘦如柴,似注意她的目光,将手藏进衣袖。
“我看到了。”
江絮雾的话打断他藏着掖着的想法,令他局促,他并不想被江絮雾看到狼狈的一面。
她了然于胸,半蹲下身子问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裴少韫从容不迫回视她,目光多了贪婪,意识不对的他,掐住掌心,才勉强压抑触碰她的念想。
“你别装腔作势,我来的时候,阿兄都告诉我了,你是在帮他顶罪,才会被流放。”
“你心疼?”
裴少韫含笑望着她。
江絮雾没好气道,“你想多了,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小娘子不是心知肚明吗?”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原谅你。”
江絮雾沉着冷静凝视他,“你也不想再用苦肉计。”
裴少韫笑出声,眼眸的光彩黯淡了点。
“你以为这次我是苦肉计吗?”
江絮雾对上他乌黑的眸子,亲眼看到他的指尖在颤抖,听到他脆弱的一句。
“阿絮,这次我没有使用苦肉计。”
裴少韫哪怕如今狼藉,周身的气度依旧与旁人不一,在他说完这话时,江絮雾看到他眼眸的认真,也看到的他脖颈和额头青筋蜿蜒。
江絮雾忽别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牢房外的江辞睢捶了一下牢房,轻声道:“阿妹,时辰差不多了。”说罢,恶狠狠剐了他一眼。
裴少韫视若无睹,眼中全都是眼前的小娘子,直至江絮雾离去,他才收回了藏着贪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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