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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押在这里大约有一月的程宜快要疯掉了,周慎大步走上前,吩咐奴仆进来收拾一顿,而后对着不甘心的程宜道:“你乖点,我便让你见见孩子。”
“好。你能不能放开我。”
周慎松开对她的桎梏,“如果不将你关起来,你以为你诈死离开我身边,我父皇会放过你吗?”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知道真相,连同枕边头亦是。
但他不愿面对。
可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一再欺骗自己,宁愿诈死也不告诉他真相。
周慎强忍悲悸,终究放手一搏,保下了程宜和所生的儿子。
但看到程宜醒来还不愿意跟他说实话,周慎与她有了争执。
两人闹了许久,程宜想见见儿子。
周慎不允许,程宜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见儿子,泪眼婆娑道:“你是在恨我,恨我是你父皇安排的人吗?”
“不是,程宜,我从不恨你。”
“我恨的是你,从不信我。”
程宜心中一惊,扭过脸,不敢见他。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间隙。
如今程宜又苦苦央求他。
周慎依旧不愿意将她放出去。
“与其你一直不信我,还不如一直将你关住,放心,我们的儿子在奶妈那边照顾,若是你听,孩子会还给你,若是你不听话,程宜你别怪我心狠。”
周慎语气平缓,扯下程宜攥紧他的衣袖,余光瞥见她不敢置信的目光。
程宜从未想过枕边人,会有朝一日,变得如此残忍,她喃喃自语,“你变了。”
“人迟早会变。”
“可是往后呢?你要将我关一辈子,不让我儿子见见我吗?”
“往后你若听话,我会让他来见你,但是你还一直想出去,我会给他挑个母亲养他。”
周慎一番威逼,令她眼尾落泪,泪流满面,“我自诩读懂你,忘记人会变。”
“嗯。”
周慎轻叹,将她安抚好后,便去了书房,这时奶妈抱来了他的儿子。
他望着襁褓里睡得香甜的儿子,到底是禁不住一笑,可又想到程宜,面上的笑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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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深巷的宅院,长年大门紧闭,四周偏僻,鲜少有人来往。
青衣步履轻慢,可身后的人紧随其后,她不耐烦地侧身看向锲而不舍的抱梅,冷着脸道:“你怎么一直跟着我。”
“我想见我家主子。”
青衣不好说她家主子前些日子又大胆出逃成功,结果又被抓了回来,如今就连她进出关押江絮雾的住处都十分严苛,进出要搜身,还要有裴少韫的手谕。
她都在想这又不是关押重刑犯,何至如此。
不过想到大人被小娘子气疯渗人的模样,她到底没敢质疑他的举动。
眼下见抱梅一根筋跟着她,青衣无奈,每次都想到甩开她。
可青衣居然找到她的住处,还帮她照顾姨母,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样样能干,姨母几乎都被感动想要认她当干女儿,还要将全部家产给她。
青衣从来没想到抱梅为了小娘子,能做到如此程度,心情复杂。
抱梅则是满心满眼都是她家小娘子,正所谓,一直纠缠她,说不定青衣又会答应帮她见见小娘子。
“够了。”忍无可忍的青衣还是隐晦说,她们眼下进不去。
“原来你不行吗?”
“……”她一个刺客,你说她不行。
青衣扶额,转身就走,身后的抱梅再度跟上去,缠她不放,四肢缠住她。
“放开。”
“不放。”
“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
“可我们都是女子。”
“……”
“好了,我只帮你最后一次。”青衣烦躁应允了她的请求。
可上次她也是这么说。
抱梅欢呼雀跃松开她的手,青衣跟她约定隔日来这里约见,然后再带她去看小娘子。
这边抱梅雀跃,那头江絮雾攒眉蹙额。
因裴少韫日日索求,她竟发觉这月的月事迟迟未来,甚至可知每日喝的汤药还要补气怀孕的功效。
她更是愁眉不展,可恨她双腿无法走路,逃也逃不掉。
可是要真的怀了他的孩子怎么办。
江絮雾忽被恶心到,趴在床头干呕,门外的婢女们听到她的动静,立马进去,恰巧裴少韫从周慎那边回来。
他见江絮雾单薄的身子弯着,犹如被折断的青竹,面色苍白,下意识想关心她,又想到这几日他要冷着心对待她。
裴少韫便故作轻笑道:“阿絮,你身子不适,莫不是真怀了。”
其实她昨夜不舒服,裴少韫在她早上入睡的间隙,派遣大夫来诊脉,并无大碍,也没有怀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