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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安一怔,想要行礼,江絮雾浅笑问他:“沈大人没睡?”
“在处理公务。”
“沈大人真是勤勉。”江絮雾温笑道。
后来江絮雾看夜色不早,便嘱咐沈长安早点歇息,她将窗棂关好后。
留下沈长安独自在原地,不过他耳畔早已通红,将窗棂关上后。
他来到案几前,见到上面处理好的公务,想到江絮雾劝慰他早日歇息的话,便不再处理了这些琐碎之事,但是每日地临摹字帖,他还是日复一日地写着。
但今日有所不同,临摹的字迹全变了江絮雾的名字。
他一时愣住,又重写了关于“江絮雾”的三个字,他写完后,仍是不满意,重新书写几遍,心满意足。
可他事后回想自己这番举动,觉得幼稚,但他却郑重地收起写的字帖。
“阿雾。”呢喃出声,波澜不惊的耳垂上泛起红晕。
他将这些稳妥收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时,沈长安却摸到一块长条硬块的木匣子,拿出来想到里面的东西。
沈长安胸口沉闷,谁也不知,被贬去当县令,皇上的侍卫不请自来,登门拜访,送他与皇帝秘密会见。
皇帝面瘦肌黄,看样子时日不多,沈长安见到拧眉下跪,皇帝命他来到跟前,将一早准备好的圣旨交给了沈长安。
“朕近日身体不佳,唯恐时日不多,朕知你无故被贬,实属无妄之灾,但你能远离京州是非之地,也算是幸运。”
沈长安并不清楚,他一介文官,官不高不低,为何皇上会单独会见他。
还将圣旨交给他。
他将圣旨接过后,便下跪叩拜。
“你不问问吗?”皇帝咳嗽,连坐都需要身边的贴身太监搀扶坐起来。
“臣是皇上的官员,为何要过问皇上你的旨意。”
“不怕圣旨里写着是要你命的东西吗?”皇帝看他脊背挺直,目光里的欣赏毫无掩饰。
“若是贪生怕死,何惧当官,为天下谋利。”
“好。”皇帝爽朗地笑出声,下一刻,他直言不讳地道:“这道圣旨朕给了三位忠心于朕的人,你是其中一个,朕若是不幸驾崩,无论是哪个皇子登基,朕都要你当即赴京,与其他有圣旨的官员,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同宣读圣旨,你可敢。”
皇帝说到这里,气息不稳,属于帝王的威压,令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来气。
“臣定不负使命。”沈长安掷地有声。
皇帝看他不卑不亢,愈发满意,“好,沈大人不亏是被徐大人引荐给朕的人才,朕知道沈大人前段时日被朕赐婚,结果娘子被人抢走,我深知你诸多苦闷,也知抢婚的人是裴少韫,朕当时勃然大怒,奈何这事是在你被抢亲次日,皇后亲自请罪来朕面前说,想要朕宽恕他的罪。”
沈长安听到这句话,心中诧异,他没承想皇帝早就知道抢婚的人是裴少韫,按兵不动,在皇后的请罪下,竟原谅了裴少韫的大逆不道,实属离奇。
皇帝仿佛看穿他的疑虑,冷哼道:“皇后这些年对朕心中怨念颇深,总喜欢跟朕对着干,不过再怎么样,皇后也翻不出多少浪花,至于皇后为什么偏袒裴少韫,也不过是顾忌旧人之情。”他说到这里,目光悠远,犹如深陷往事不可自拔。
还是身边的李公公提醒他,皇帝这才回过神。
“朕知道沈大人你心有不甘,前路坎坷,谁知道风雨多变。”皇帝不再多言。
沈长安听出言外之意,任凭听候差遣。
皇上后面乏了,吩咐他人送他回到自己的府上,一切如故,乔嬷嬷还在收拾豆萁,可他袖子里却藏着一道圣旨。
一个不能轻易打开看,要等皇上走后,新皇登基才能看的圣旨。
沈长安明白份圣旨,会带来杀身之祸,可在被请进去,他早已无路可退,但他担忧江絮雾。
他将此事藏于心中,一夜未睡。
翌日。
他们继续赶路,大约五天后,他们才来到的琮阳县。
江絮雾原以为琮阳县会跟传闻中一样,穷乡僻野,可在被抱梅一同搀扶下来,见到县里百姓虽穿,可这里的百姓皆没有瘦弱之徒。
他们的车舆途经街巷,遇到了吹火的杂技人和提起巨石的勇士,听到了一阵阵喝彩声,她还见到走街串巷眉开眼笑的货郎,也看到了好几处有摆着炊饼的摊子,还有卖抄手的铺子外坐了几名百姓进食。
比不上京城富饶,却什么都有,绸缎铺子,头面铺子和糕点铺子等———
江絮雾心想,阿兄他担忧过头。
他们来到县衙门口,一早等候的师爷和官差早早候着,见到沈长安立马迎了上去,知道沈长安是携夫人而来,师爷吩咐自己的夫人带着江絮雾和一干的奴仆去另一座为先领备好的宅院歇息一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