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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不忍直视,“大人,小娘子她本就不爱你,你不要强求。”
“不——”
裴少韫面容扭曲,笑容肆意,“她就是我的。”梦里是他的,现在也是她的。
他要江絮雾,生生世世都要跟自己纠缠一辈子,不死不休。
竹叶在地面打旋,东风萧瑟,竹子颤颤巍巍,狂风暴雨降临人间,石阶被雨水敲打,一双云履一步步往前走。
“阿兄,下雨了。”江絮雾与江辞睢一同离开这片竹林,仰起头,用沾满裴少韫血迹的手,去感受这雨夜的触感。
江辞睢若有所思地颔首:“下雨了。”
“阿兄,我们回家。”
江絮雾见到掌心都是血迹的手被冲刷干干净净,不自觉地露出释然的笑容。
她这番举动,彻底跟他断绝关系。
也断掉了过往的恩恩怨怨。
她只愿往后,世上再无裴少韫这人,也愿,过去一刀两断。
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江絮雾上了车舆时,眼尾划下一道泪珠,目光里尽是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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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絮雾以为往事已经消退,从今起柳暗花明,事事顺利,谁知当晚她就受寒发高烧不止。
婢女们鱼贯而入,端着铜盆和汤药进进出出。
江絮雾耳畔听着这些吵杂的声音,莫名地生出烦闷,但她身子弱不能说话,只能不断咳嗽,任由婢女们摆弄,用湿润的帕子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在晕晕沉沉间,她似乎听到了抱梅的声音,“小娘子又发热了,帕子递过来,还有药……”
江絮雾惊讶过后剩下满心欢喜,抱梅怎么也在,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头脑发胀,根本撑不开眼皮子,只能默默感受被抱梅,细心照顾。
待她终于清醒,便是在一声鸟叫声中醒来,她还以为回到了山庄,惶恐不安爬起来,发现面前是玉刻湖光山色屏风,挡住了她目光,再往侧边是梅花样式的窗棂,一眼望过去,入眼绿意盎然。
江絮雾后知后觉,山庄没有这样的景色,回忆顿时涌上心头,江絮雾想到昨日发生的点点滴滴,这才想起,她回到阿兄的身边。
一想到阿兄,她迫不及待地下床,想要绕过屏风,耳畔传来外头争执的声音。
“你想让我阿妹跟你一去琮阳县,那里地处偏僻,我阿妹跟你去岂不是受苦受累。”
江絮雾心生好奇,阿兄这是在跟谁说话,她披上外衫来到门边,继续听着走廊里的对话。
走廊外,湘竹卷帘半垂着,点点碎金拢在其中,颇有别样雅致。
但站在廊檐下的两人,并无欣赏之意。
古板沉闷的沈长安,依旧一袭浆洗发白的素衣长衫,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露出郑重的表情。
在江絮雾当夜回到江辞睢的身边,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可江辞睢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江絮雾。
沈长安知道后,并不气馁,日日来拜访。
前几日他被言官弹劾,皇上近日的政务都交给了皇后,皇后得知此事,派人调查一番,最后贬他去偏远的地方当县令。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被流放,前途尽无,前面还溜须拍马的人,眨眼间,他又是孤家寡人。
所以江辞睢想不到,这样没有前途的人,为何敢来凑到阿妹的面前。
江辞睢无法理解,但他同时明白裴少韫有皇后撑腰,指不定这次贬他去当县令,是裴少韫的主意。
可惜阿妹那日应该多射箭几次,让他最好死在那天,而不是掉了半条命,在裴府养病,还折腾这些事。
江辞睢想到裴少韫,面上流露不满,原以为裴少韫身后的人是皇帝,所以之前他不敢贸然对裴少韫动手,只能压着阿妹被他抢走的消息,眼下知道他是皇后的人,那剩下的他就不用束手束脚。
他一定要裴少韫的性命,帮阿妹报仇。
江辞睢想得深,见他还杵在面前,不走,心下更不满,“沈大人,你也知道我阿妹前些日子的遭遇,所以你还愿意吗?”
“小娘子遭遇的一切,都是我保护不周,是我的错,我一心弥补,为何要在意。”
他面色坦荡,脊背犹如竹节挺拔,目光坚毅。
“哪怕我阿妹已是妇人。”江辞睢在之前带回阿妹就知道阿妹那段时间的遭遇,痛心疾首后更加憎恶裴少韫。
沈长安负手而立,枯燥,从不流露人前情绪的郎君,割裂出身上枯燥四方烟台的一角,露出凹凸不平一面,再次郑重地拱手。
“她是我的妻,我只有珍爱,若是有嫌弃万分,便是畜生都不如。”
江辞睢见他说得快,想到琮阳县地处偏僻,他正要拒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