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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混战下,江絮雾一直被裴少韫护在身后,凌厉的弓箭声穿透风声,好几次江絮雾都看到弓箭穿过裴少韫的右侧。
但这些她并不在意,她悄悄地想要往阿兄的那边跑去,可每次一跑裴少韫总能挡住她的面前,而她亲眼看到阿兄手持长剑。
靠着一身蛮力往前冲,江絮雾发现阿兄的眼眸全都是杀气,心疼地都想要跑到阿兄的身边,可眼见裴少韫宁愿多一个累赘,也不放过他。
江絮雾的心情凝重,远在一侧的弓弩手对准着裴少韫,奈何他身边有江絮雾,想到大人下的死命令,说不准伤害她,弓弩手束手束脚,畏畏缩缩,眼见一个都没射中,弓弩手心一狠,直接对着裴少韫侧身,射过去,但正巧江絮雾往前走了一步。“阿妹——”江辞睢脸上有血迹,原以为这道弓箭是射在裴少韫身上,偏偏江絮雾往前,他戾气横生,手中长剑直取青衣的脖颈。
青衣被惊到,匆匆忙忙后退一步。
余光也瞥见这一幕,正要用长剑掷过去,挡住来势汹汹的弓箭。
在众人猝不及防下,江絮雾也察觉危险,可弓箭来的迅速,她才动一下,弓箭近在咫尺,忽然异变横生。
江絮雾的面前是裴少韫的俊朗面容,她仓皇地看往下见到他肩膀有一只弓箭穿透,居然是帮她挡下来了吗?
在裴少韫轻咳几声下,江絮雾忽然走进,他愿意她是在心疼自己,他刚要安抚江絮雾几句。
江絮雾竟然用手抓住他肩膀的弓箭,毫不留情地刺入得更深。
这么骇人的场景,一直躲避江辞睢的青衣都怔住了。
就连帮她挡下弓箭的裴少韫也都怔住了。
裴少韫一直浮现在面容上的笑容,终于散去,满脸阴霾,细看的居然还有几分迷惘。
他不懂。
江絮雾用力刺穿他的肩膀后,便狠狠地推开他,在场的人无一都被惊住,待回过神,江絮雾已经跑回到江辞睢的身边。
“阿兄。”江絮雾目光含泪,满手都是裴少韫身上的血。
江辞睢见到阿妹过来神情缓和,“嗯。”
随后他不顾在场所有人的惊讶,吩咐弓弩手将弓弩递过来,交给了江絮雾。
江絮雾一愣,江辞睢掷地有声地道:“他敢伤害你,阿妹你亲手来解决他。而且你会弓弩,还是我教过你的。”在江辞睢的言语下,江絮雾看向后面,看到被不知何时跑回去的青衣搀扶的裴少韫,霜白的脸上,流露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当真要动手吗?小娘子你敢吗?”他用左手捂着肩膀一处,刺骨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出来,她怎么这般狠心。
为什么?
如今他又见到她的阿兄劝她动手,他不禁发笑,甚至在说完这句话后,裴少韫还在挑衅江絮雾。
“你敢吗?”
他在赌,赌她是否对他一丝真情都无。
可游刃有余,喜欢操控权利的裴少韫,唯独不知道他会败在人心上面。
他亲眼见到江絮雾拉开了弓箭,昔日梦中云鬓厮磨,实际街头一见,酒楼,遇险,逃亡……种种经历,再到山庄囚困。
如今好似大梦一场,梦醒了,云散了。
眼前的小娘子不沾泥带水,在拉开弓弩后,完全不有任何犹豫,无声地对他说:“再见了。”
青衣面色凝重,想要带裴少韫远离危险,可裴少韫推开青衣,踉踉跄跄地抬眸看江絮雾。
此时,白衣君子的郎君,浑身狼藉,身子都站不直,另一只手还抓住穿入肩膀的弓箭,月色笼在他的身上,衣袂飘飘,东风吹动了地上的竹叶。
他就这般深深地凝望着江絮雾,唇角的笑意拉长:“小娘子,你大可试试。”他笑得肆意妄为,手背青筋蜿蜒爬起。
或许连他都不知道,眼下的他正像条疯狗一样望着江絮雾,眼里的期盼,流露几分央求,脆弱,又强撑着笃定。
江絮雾静静地观这一幕,手上的弓箭毫不留情射出去。
“我们该结束了。”
这一箭,就当我们从未有过关系,也当她报了上辈子的恨。
江絮雾松开手,弓箭直直地穿入他的心口,没有任何犹豫和手抖。
裴少韫终究禁不住胸口的血腥味,吐出来一口血,身侧的青衣担忧地搀扶起他,可他挥挥手,仰起头看着江絮雾将弓箭还给了江辞睢,居高临下地对他说,“再也不见。”
随后她跟着江辞睢离去。
“大人——你的血——”
裴少韫吐了一口的血,止不住,令青衣面色严肃,连忙吩咐其他人将他送走,但裴少韫不愿意走,一双狭长的眉眼,死死地盯着江絮雾的背影,手掌被他掐得血肉模糊,唇边的血流的更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