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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多不少挑起了钟煦呈心底的一点内疚。
但也只是一点,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庭钺欺骗耍浑在先。
“我们已经分手了。”
钟煦呈不接话茬,颇为烦躁地动了一下套着铐环的清瘦手腕,“解开它,然后离开我家。”
“我说了我不分手!”
仿佛是被“分手”二字刺激到了,庭钺眼睑又漫起了血一样的红,黑沉沉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钟煦呈的脸,像陷入暴怒的狮子一样冲他大吼:“我不解开!你也别想我离开!”
见他情绪激动,钟煦呈眉头皱得更紧,“你是想我报警吗?”
“你报不了的,”庭钺表情狠戾,捏着钟煦呈的下巴重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我已经帮你跟医院请了假。”
“你没有朋友,也没有社交,不会有人找你。”
“还有黎近,他也不会管你。”
“你不是知道我找人勾搭他吗?但你知道的只是一部分。”
庭钺赤红的眼眸泛起恶劣又疯狂的情绪,“我确实很早以前就认识黎近,观察了他很久,才把他从你身边弄走。”
“他是最难解决的一个,但不是唯一一个。”
钟煦呈的脊椎蓦地窜起一股骨血发凉的寒意,有预感自己不能承受即将到来的真相,下意识地想逃。
可庭钺就堵在床边,高大颀长的身体仿佛铜墙铁壁。
哪怕是看出了他不想听,依旧残忍又冷血地继续开口:
“和晁凌山开房的那个女人,是我托人找的。”
“贺聿会偷了你拍的照片当成自己的交上去参赛,也是因为我找人透露了消息,让他知道赢了比赛不仅有五十万奖金,还能出国留学。”
“你所有感情上的不幸和不顺遂都是我造成的。”
“我会把你喜欢的人统统赶跑,一个不留。”
“我会让你到最后......”
裹挟着震怒的拳头狠狠砸在庭钺脸上,还没等他缓过来,第二拳又落了下来。
庭钺闷声受了两拳,最后齿关重重一磕,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充满整个口腔。
钟煦呈气得脑门青筋直跳,头一次这么气急败坏地将手边能触碰到的东西扫落一地,“滚!”
放了两人合照的相框掉在地上弹了几下,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飞溅着划过庭钺的侧脸,带出一条细小的血痕。
他却无动于衷,走下床蹲在地上捡起那张被碎玻璃和相框压着的照片。
钟煦呈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那团烧得快要炸了的火好像一下子哑了,要灭不灭地搅和着他的情绪。
不等他说话,庭钺就捡起那张照片放进口袋,扭头用发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出去了。
那一眼看得钟煦呈心里五味陈杂,愤怒得发麻$的心脏越跳越沉,最后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疲惫。
钟煦呈被彻底软禁了起来。
而且正如庭钺预料的那样,他失踪了两天一夜,也没有人来找他。
庭钺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可以自由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但由于手铐的束缚,他始终没法离庭钺太远。
庭钺把他看得很紧,不仅将一切能跟外界联系的工具收了起来,还每天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钟煦呈好几次走到窗边,都有种想扯开嗓子向外面喊救命的冲动。
但残存的理智以及可预计的后果又让他瞬间失去发出声音的勇气。
和男人谈恋爱不丢人,谈一个比自己小的对象也不丢人,但如果谈到需要警察上门来解救自己,那真的是该换个小区生活了。
钟煦呈的房贷才付完没几年,不想再重新加入供楼大队。
况且他觉得,庭钺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他任意妄为太久。
“吃饭了。”
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庭钺走到钟煦呈身后。
因为两天没睡好,他眼下泛着一层淡淡的乌青。
看见钟煦呈的额发被顺着窗缝进来的风吹得有些乱,他抬起手,想替他抚平。
但钟煦呈却似有所感地偏头躲过,让他修长的指尖落了空。
两人之间明显生出嫌隙的相处氛围连家里的猫都发现了。
A仔慢慢悠悠地摇着大尾巴走到钟煦呈脚边,抬起一只软软的肉垫踩了踩他的棉拖鞋,仰头张嘴喵了一声。
钟煦呈低头看了一眼,把它捞起来抱在怀里往卧室走。
庭钺在身后喊了一句师兄,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手铐的延长线最长能拉到三十米,足够支撑两人一个在卧室睡觉一个在客厅吃饭,互不打扰。
钟煦呈试过半夜起来把杯子打碎用玻璃片磨这条延长线,但坐在沙发上磨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一丝损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