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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柱基叹了口气,“万一我们找不到马,是不是只能人力拖着车直到通天塔下面?”他又问,“我们可不可以就在这里把雕像毁掉,然后和维尔戈教官他们汇合走通天塔外围?”
尼古拉斯沉声说:“不可以,因为我们没有并没有接到毁掉雕像的任务。如果由我们毁掉雕像的话,那么不仅六十六层过不了,苦路的通道也打不开了。”顿了一下他说,“假如说,我们找不到马匹的话,就只能靠人力拖着雕像走,这就非常考验我们的能量储备和恢复速度,像我的话,一个拖着车走,全速前进最多可以坚持半个小时多几分钟。”
马格努斯和金柱基异口同声的惊道:“能量消耗这么高?”
尼古拉斯点头,“得庆幸我们还有令牌,没有令牌,麻烦就大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嘉宝,猛的开口叫道:“我们现在有比没有令牌更大的麻烦。”
众人全都看向了嘉宝。
嘉宝轻声说:“我们已经联系不上维尔戈教官他们了。”
“什么?”马格努斯五官都凑到了一起,“不可能吧?没道理啊!”
几个人纷纷打开了通讯系统,血色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阴郁沉重。
长久的缄默过后,马格努斯问:“他们开启了屏蔽模式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不想和我们沟通。”金柱基苦笑,“要埋伏我们。”
马格努斯摇着头说,“我不理解,有必要吗?”
“记得刚才雅列说的话吗?人与人之间的猜疑和误解永远无法消除。通天塔就是尼布甲尼撒修建起来以消除人类之间的误解的。”李容绚说,“虽然我们知道我们可以毁掉雕像和他们一起走外围,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必须完成雕像的修复。”
脸色惨白的嘉宝说道:“换句话说,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的任务是不是毁掉雕像,还要杀掉我们。”
“所以这狗娘养的‘血月’还是有中心思想的遗迹之地?”马格努斯龇牙咧嘴的说,“难不成我们通过之后还得做出理解分析才能拿高等级评价?”
金柱基自我解嘲的说:“前提是我们能通过。”他仰头看向了通天塔,“其实就算我们能和维尔戈教官联系上,通过的希望也很渺茫,现在只剩下34个小时,走外围,时间有点不够了。”
几个人相视默默不语。
沉闷的气氛中,一阵冷风吹开了浓重的血腥气,面容黯淡无光的瑞贝卡回来了,她站在尼古拉斯身侧,等待了几秒,才悻悻的说道:“车好修,但没有能够拖的动这么重雕像的挽马了。”
“那就我们自己拖吧!问题也不大,两个人一组,轮换着来。”尼古拉斯环顾了半圈说,“其他有什么事,上路再说。”
第三十九章 通天塔(13)
一把如光的剑洞穿了他的胸膛。
让噩梦中的拿破仑七世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他大口的呼吸着,眼前还是卧室中的漆黑的景象,合金窗帘关的很紧,灯也没有开,黑暗中唯有躺在一侧正在充电的“七号”,胸膛中央散发着一圈微微的碧蓝光圈,像是遥远的出口,又像是近在眼前的枷锁。
他凝视着七号和雅典娜如出一辙的面孔,在充电的时候,她最像是雅典娜,缺乏生动的表情、冰冷、没有人情味。倒是激活的时候没有那么像,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比雅典娜本人丰富的多。他不清楚这个设定是为什么,有些时候他会想是不是雅典娜面对成默的时候,无论眼色神情还是肢体语言,都会变得灵动多彩,不像是面对他一样,那般冷酷无情。
转念又回到了刚才的梦,他不断的逃跑,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在残存的古迹和新建的楼宇,那画面与多年前他追逐成默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时过境迁攻守易势,他变成了那个像老鼠一样逃窜的人。
然而糟糕的是,他拼尽全力,仍没能逃过那把审判之剑。
“我不会轻易的死去,我的生命有更重要的价值。”
拿破仑七世宛如告白般的低喃,他将手贴在了七号很有弹性却发冷的脸颊,感觉自己的手指就像是火焰,点燃了七号如石膏圣象般僵硬惨白又完美无瑕的面孔。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他警惕的看向了床头的呼叫器,手已经握住了就放在枕边的权杖。在呼吸般明灭的蓝色光圈映照下,他的眼睛就像是红色的孔洞。
连续鸣叫的声音和闪烁的颜色都正确,他起身按下了应答,呼叫器的屏幕亮了起来,克洛特·盖昂出现在了上面,“陛下,鱼儿上钩了。”
“本纳·尼尔森?”
“陛下果然洞若观火。”克洛特·盖昂不露痕迹的拍了下马屁,“就是他。并且只有他,其他人几乎没有考虑过播‘血月’,只有他追到了半岛电视台,还尝试过购买独家转播权。”
“现在就看更大的鱼儿会不会咬钩了。”拿破仑七世呼吸稍微变得急促了一点,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布置改变世界格局的阴谋更激动人心了。他的大脑瞬时全部清空,包括那把洞穿他胸膛的光剑。他没有立即告诉克洛特·盖昂接下来该怎么办,而是按下了床头柜上的开关,正对着床的白色幕墙跳出了投影。穿着黑色宫廷礼服的自己,出现在了夏乐宫的会客室,周围坐了一圈来自其他小国无关紧要的客人。
那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是“三号”,顾名思义,是他的第三个替身。他的本体呆在这个三十平方的房间里已经足足三年了。这三年里,他除了使用载体,本体没有踏出这个只能从内部打开的合金避难所一步。
他的前任菲利普神将怎么死的,没有人比拿破仑七世更清楚。
“让三号回办公室。”
“好的。陛下。”
“通知博尔文和马吕斯过来。”
“好的,我马上就通知他们。”
拿破仑七世点了点头,“把本纳·尼尔森正在直播‘血月’,并且路西法此刻就在里面的消息,以密电的方式通知爱德华神将。再联系‘小摩根’,就说第三神将要对他动手,让他提高警惕。”停顿了一下他又问,“还是我亲自给他打电话算了,我就隐晦的告诉他,最好来巴黎参加我的婚礼,这样可以趋吉避凶。”
克洛特·盖昂立即补充,“多余的信息让他自己去查?以摩根大人的性格,这样的确会更合适一些。不像是爱德华神将,不管对方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他都会自己查证。”
“不错。”拿破仑七世说,“还得激活夜莺,务必弄清楚爱德华神将的动向。”
克洛特·盖昂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局势前所未有的复杂和激烈,这将是继“黄昏之战”之后,最后仅剩的六位神将与圣女的终极一战,胜负已大致写好了剧本,就等角色登场。他深深的点了下头,沉声说:“明白了。”
“最后……”拿破仑七世突兀的停止了说话,低头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七号”良久,才轻轻说道,“请康斯坦丁教宗来,就说我希望他能为‘七号’施洗……”
“陛下!!!”克洛特·盖昂先是激动的呼唤了一声,随后滚动了一下喉咙,把头低了下去轻声问道:“陛下……你真……真要要这样做吗?”他的声音经历了电波的渲染,愈发的颤抖,但这颤抖里,并没有恐惧的情绪,更多的是无力和悲伤。
“盖昂,你以为我这样做,是因为我这几年过太痛苦了吗?”拿破仑七世的声音十分平静,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凝固,“不……”他说,“并不是,是因为只有彻底的埋葬一切,才是唯一的生存之路。”
……
“哎~按照我们的速度,无论走哪条路好像都来不及了。”金柱基坐在“七音蛇”雕像的肩膀上垂头丧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马车太过颠簸,还是他心中焦虑,即使是沉重轮毂碾过石板路,所发出的隆隆雷鸣,都遮掩不住他语句里的颤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