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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睡意和困意作祟,祝引楼也没什么和对方较真的劲,还真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实诚答道:“关太师,万师叔,姜未,孙息……”
祝引楼一连说了十几个名字,也是这么一提,赫连也才想起了他这些曾经的恩师和同门师兄弟门。
不过这些个名字里,赫连很清楚没有一个是和祝引楼“心属”这方面能挂上钩了的。
“没了?”赫连不死心。
“有何问题吗。”祝引楼半眯着眼反问。
赫连摇了摇对方,“先别睡,本尊话还没问完。”
“你到底想干什么!”祝引楼无精打采的低吼道。
赫连一听,心也软了,于是将对方揽入怀里,轻拍对方的背哄说:“行行行。”
睡意空前浓郁的祝引楼一下子就没了声,也不管是什么处境,脸贴着对方胸口就睡了过去。
“真是……”赫连立马停下了手中动作,生怕把对方弄醒。
两人就这么维持了一会儿,赫连也困意复来了,看对方睡得这么沉,他心里的急躁也暂时隐退了。
他将对方放下后,自己也褪去了衣物,畏手畏脚的躺到了对方身边,然后闭眼。
两人皆是一夜无梦。
次日,祝引楼醒来时赫连已经坐在桌前了。
这倒很正常,往日大多数时候赫连总是先醒的那一个,更早的时候赫连一醒过来就走了。
赫连在醒来后还能呆在屋里头坐到祝引楼醒来这事,反倒是不太寻常,这也跟他们关系后面不断恶化有关。
祝引楼醒是醒了,但翻了个身还想再憩一下。
赫连见状,于是拿出他昨晚带来的编笛,有些许生疏地吹了一曲《鹧鸪飞》。
其实早上能到一曲笛音还是挺惬意的,但由于赫连吹术早已生疏的问题,曲子断断续续的,祝引楼半睡半醒的,听着就烦,直逼人来起床气。
看对方没什么反应,赫连翻了一页谱子,打算再吹一曲。
刚刚吹上调,祝引楼忍无可忍了,拿起一个枕头就朝对方砸去,“半夜吵,早上还吵,我已经被困于此了,罪不至要受上尊这么折磨我吧?”
赫连愕然,“你觉得本尊吹得不好?”
“好,好极了,简直妙不可言!”祝引楼说完,又愤愤躺下。
赫连不信邪了,端着谱子再看了一遍,然后决定再吹一遍《鹧鸪飞》。
吹到一半,捂着耳朵的祝引楼实在忍不了了,怫然下床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编笛,气冲冲道:“吵当不论,屡屡犯错上尊就没有发觉吗?”
“你又不会,怎知本尊吹得不对?”赫连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上尊若是执意于此,还是另到他处叨扰别人吧。”祝引楼气得直接将曲谱合上了。
赫连双手把臂,极为不满挑衅道:“本尊吹给你听,是对你的恩宠。”
“那还真不必对我这般无颜照顾。”
赫连拿起曲谱翻了翻,问:“本尊想知道,你要这两个物件做何用?”
“楼上清冷,我消磨时间不行吗。”祝引楼解释。
“你会?”赫连用余光看了看对方。
“学就会。”
两人各怀心思,试图不说破心中的目的就想得到想要的答案。
“要不要本尊教你?”赫连一手支脸,语气不像调侃像商量。
这走向是祝引楼没有预判到的,所以他还是犹豫了,“上尊日理万机,这种闲工夫还是算了吧。”
“当真不要?”
“不要。”
赫连有些许失落,“这东西可不是一学就会的。”
“打发时间玩的,我也不求一步登天。”祝引楼转身要去找外衣穿。
赫连目光下移,不满道:“下床为何总是不穿鞋。”
祝引楼充耳不闻。
“立冬前本尊再让入吴去打些地毯来,把地板都盖上吧。”赫连说。
祝引楼想着自己又不打算被关在这里一辈子,这些都与他无关,于是敷衍回了个“随便”。
看到祝引楼的穿着,赫连又不满了:“不是才送了新衣过来,瞧不上?”
“几尺楼阁消人惫,除了两行青鹭,我穿什么,又有谁看得到。”
祝引楼将松松垮垮的衣带系好,连褶子也懒得整理,没有往日的一点精致样。
“穿什么还顾虑何人看你?”赫连哼了一声。
“那不正对了上尊常言,我是个浪l货胚子吗。”祝引楼随意找了一根带子,将散发简略的束在了脑后。
“你还真是夸不得。”
祝引楼将丝制的裤腿挽上去,走了两步又松落下来,他不厌其烦地又弯身下去,重新别好耷在脚踝上的布料。
赫连见状,不出声息地走到对方身后,一把将人从后面抱起后坐了下来。
“干什么?”祝引楼不知所以的就坐到了对方腿上。
这个场景赫连倒是期许过好些回了,这还是头一次实现。
他一手紧收对方小腰生怕对方跑了,一手拿过桌上的编笛,半商量半命令说:“本尊教你吹吧。”
第五十七章 吹笛
祝引楼没拒绝也没接受,赫连就当对方是默认了。
他将手中乐具的特点和功能一一做了详细介绍后,又开始教祝引楼怎么看谱。
祝引楼倒是真不会看梅山编笛的谱,也不是完全不会,就是没那么明白。
“指法和吹法是什么听明白了吗?”赫连指着书页问腿上人。
祝引楼盯着谱子深思了一下,“嗯。”
“真听明白了?”赫连明显不信。
“差不多。”
“差不多那就是差远了。”赫连把谱子接到手里,“死要面子傻脑瓜。”
祝引楼接揭了面,心虚却又不然,“我自行领悟就好,不劳烦上尊亲自授业。”
“那这里是什么意思,这个注点。”赫连指着谱子上一个符号问。
祝引楼盯着好一会儿,也没憋出半个字。
于是赫连就巨细无遗的再给祝引楼讲了一遍。
听完,祝引楼立马通悟了,主动道:“这个是转音?”
“聪明。”赫连颇有成就感的亲了对方耳郭一口。
祝引楼只是别扭地动了一下,心思还沉浸在谱子里,“可这指法在这里遇到这转音,不会矛盾吗。”
“哪里?”
“这。”
赫连看了看,然后拿起笛子放到唇边,照着谱子吹了起来,并在交替指法的时候完成了一个悠扬绵长的转音。
“现在明白了吗。”赫连内心禁不住得意的把编笛放到对方手中。
祝引楼自然是明白了,但也遭不住确实对赫连有些心悦诚服,“原来如此。”
赫连心满意足的笑了,并将谱子翻到他认为较为简易的曲页,“试试。”
“还是算了吧。”
“本尊可不是白白教你的,这么辛苦总要验收一下成果吧。”
“我可不曾求过。”
“既然都学入脑了,求学才学有所成,那还算不上求吗?”
“……”
“还是说,压根没学会,怕被本尊笑话硬扛着了。”
祝引楼完全不吃这一套,“上尊激我也没用。”
“这么说,倒是成本尊求你了?”赫连会心一笑。
“不敢。”
赫连捏了捏对方的手臂,心情大好让步道:“吹一个,本尊有好消息告诉你。”
“……”
“嗯,试试。”赫连拍了拍谱子,“本尊说话算数。”
祝引楼拿着编笛放到唇边,准备吹上一曲时,忍不住先挖苦一句:“上尊这般要挟阶下囚,还要阶下囚感恩戴德,当真是大善人。”
祝引楼伶牙俐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不涉及其他人,赫连只会穿耳直过,丝毫不放在心上。
清晰翠亮的笛音传开,赫连心随即就定下来了,连祝引楼自己都惊叹于这种简易乐器中的学问和乐趣,并渐渐享受到这其中的成就感。
明明就近在耳边,袅袅的笛音却能将人拉开无限的思绪,一会儿身临高山丛林,一会儿能望穿秋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