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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在后面看着对方的侧脸,渐渐地再也听不见任何一声笛音,他就这么看着,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大脑却又无法捕捉到是否有过这样的回忆存在过。
然而一个低走的调掐掉了这段浮想,果不其然,祝引楼还是卡在了转音的地方吹不开。
祝引楼试着再接上去,然而还是无果。
“没事。”
赫连头脑相对前面冷静得有些不合常态,他调整好抱姿,将人更拢恰的困在怀里,然后伸展开双手,唇对着笛口继续续上祝引楼没吹成的后半曲。
这一次赫连吹得起落有致,空灵独到,还颇有一种剑走偏锋的侠气,完全不是祝引楼那种照本宣科的水平。
这会儿轮到祝引楼走神了,很多事到底是在冥冥中重复上演,还是上天有意让他们再次从中抉择呢。
曲尽了,两人意犹未尽之余,禁不住都怅然若失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了吗。”祝引楼在对方的怀里挺直腰杆,主动打破沉默。
赫连无端心生神伤,也没跟对方卖关子,直接就说了:“惊蛰两日前来信,说还有两月就回来。”
这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好消息,祝引楼顾及宋完青的隐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个好。
“说起来,也快到白师叔的忌日了吧。”赫连两眼放空,语气平平却又有所伤怀。
祝引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对方这么称呼白山俞了,这么看赫连确实是上了情绪。
“你还记得?”
“这能忘吗。”
突然降下温度的氛围让两人有些同频共情了。
“就算是忌日,上尊也不肯放我出去吗。”祝引楼冷不丁问道。
赫连屏声敛息与对方对视了片刻,才回道:“不准。”
“上尊当真认为能永远关住我吗?”
“别指望宋完青还是什么三流九派的人来救你。”
“白主如何了。”
话题的突转让赫连顿了一下,“你自己都处境如此了,还有闲工夫担心别人?”
“好起来没有。”祝引楼又问。
赫连脸合时宜的黑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非要遭本尊不高兴?”
“榆树开花了吗。”
“……”
“开的什么花?”
赫连耐心磨尽,愁绪如麻敷衍道:“没开,人早跑了。”
“……”
“怎么不高兴?”赫连声音无精打采的,“你不在他就跑了这种后续,不太如你的意吗?”
祝引楼摇摇头,“他没养好吗。”
“那更不能如你的愿了。”赫连将脸埋在对方侧背上,“三界还没传开他死了的消息也算这趟走得命大了,现在强撑着的在九江汇流处活动呢。。”
听到柳岸的消息,祝引楼喜忧参半,但也无力相援。
“下回再碰到这小子,铁定要和他好好较量一番,否则一上来吃了一击就半死不活的,真是枉要本尊又当又立的。”
祝引楼暗叹,随口回道:“你又不是那种任性杀生的人。”
“说的像你很了解本尊一样。”赫连隔着布料嗅了嗅对方身上的味道。
“上尊喜怒无常、忽冷忽热的,岂能是我等能猜透得了。”
“喜怒无常……忽冷忽热……”赫连念叨,“哪一样不是因为你那些桃花事。”
第五十八章 请教
“那我应该夸上尊大度吗。”祝引楼哀敛问。
“那把他们都杀了?”赫连说,“你生性如此,本尊除了能把你关在这里还有什么办法。”
祝引楼不然,“为什么上尊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呢。”
“了解你很难吗。”赫连也不然。
“因为上尊觉得自己很了解我,所以觉得我才无可改变成你满意的样子对吗?”祝引楼咄咄反问。
“你觉得本尊对你不满意?”
“我从未觉得要上尊对我作出任何评判,何况我现在连诸天仙臣都不是了。”
赫连干笑,“偷换概念。”
“上尊听不明白于情于理。”祝引楼蹬了一下,直接从对方腿上起来了。
赫连将手中的谱子随便一扔,不屑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告诉本尊,就算你祝引楼和本尊水火不容一辈子,也不肯放下身段只从本尊一人吗。”
“说白了,在上尊眼里,我一身棱角需要磨平附和你才算放下身段是吗。”
“难道本尊像你一样还有其他人吗?”
祝引楼止步回头,“要说有?哪种算有?睡了才算还是口头往来就算?”
赫连语气轻佻,“那你呢,你和他们睡了没有。”
“没有。”
“……”
“看吧,说了上尊就会信吗。”
赫连确实半信半疑,他毕竟是亲眼见过到一些东西的,“你说你和元决什么也没有,这个没问题。”
“呵……”祝引楼干脆靠在一根柱子前,打算好好听对方能说什么荒唐话。
“娵訾呢,你怎么证明你没有他就没有?”
不给祝引楼表态的机会,赫连又补充说:“哪怕是亲一口也算。”
祝引楼:“……”
对错尚可辩论,唯有沉默无计可施。
“嗯,行啊,你看吧,本尊说睡了你就反咬,说其他的,反驳不了吧?”赫连气得拍了拍手,“这个敢说没有了吗。”
祝引楼暗咽下一口气,自欺欺人道:“那我有主动……亲过你吗。”
“没有吗。”赫连干瞪眼不悦道。
“那次算吗。”
“如果说是求本尊那次,自然不算。”
“那就是没有。”祝引楼耸了耸肩,“所以呢,上尊凭什么判定……”
“谁说没有。”赫连又打断对方,“中秋那次……不是吗。”
祝引楼蹙眉,心想对方难道还记着吗?
“什么时候。”
这事赫连还真是不爱提,“小满和狴犴,婚亲那年。”
祝引楼听得一头雾水,他还以为对方说的是两人在坪洲白汀时发生的那事了。
“不记得了。”祝引楼敷衍了事。
“不记得难道就不等于有?”赫连穷追不舍,“你说你不记得和娵訾有什么,那就是没有了?”
祝引楼不堪言状,“我说没有,上尊非要说有,那是上尊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你没亲过他?”赫连抱着手,一副非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祝引楼无奈长叹,“没有。”
赫连眉峰一动还颇为满意,“那他没亲过你?”
“……”
“说话。”
“上尊心里有数。”
赫连重哼一声,开始奚落:“他要是什么都不干,本尊才觉得不合常理,说到底你对这种事倒是记得挺牢啊。”
“本来可以忘了,上尊再三追问,也该想起来了吧。”祝引楼已经没兴趣跟对方胡搅蛮缠了。
“你去哪?”
“起床这么久了,上尊不洗漱吗?”
赫连追着对方下到中层,进行简单的洗漱后,开始吃起了入吴前脚刚刚送来的早饭。
“住的惯吗。”赫连边吃边问。
祝引楼小口抿着粥,丢了半个白眼回道:“上尊问一个阶下囚住不住得惯牢房,怎么不去问死人睡不睡得惯棺材。”
赫连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先安分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赫连又主动说起:“元决想见你。”
“……”
“像他这种胆量到脑子用的,以后少不了亏吃。”赫连放下碗筷,“本尊让他守两年通天塔,他蹲了两个月就跑回白越了,昨天突然回来找上本尊说要见你。”
祝引楼喝了口清口茶,“然后呢。”
“自然说你已为凡人,自在人间去了,难不成还把他带来见你。”
“上尊不为难他便好。”
“正是呢。”赫连吃饱了就过去把对方抱起来到扶栏边上坐下,“你倒是关怀他人、无微不至,就本尊一个做恶人。”
刚刚吃饱就折腾这动静,祝引楼不满道:“放我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