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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挽道,“何人?”南姬道,“公主还记得肖统领吗?”妘挽道,“至死难忘,那日若不是他,我怕是出不了洛川城。”南姬道,“敌军来袭,我们拼了命地赶往洛川城救驾,在城郊救了一个孩子,他正是肖统领之子。”妘挽道,“肖统领的儿子,你是说…肖童,他还活着!太好了。”南姬道,“是的,他还活着,他父母双亡,我不忍他刀尖舔血,关于您的事他一概不知,本以为这样便能保他平安,可怎料前些时日,他却在东夷被人劫走了,陆公子怀疑是炎国暗卫所为,所以我们一直从东夷追到了惠阳,但那些人极其狡猾,在离惠阳十几里的地方,突然间消失了踪迹,我们几番查找无果,便先进了惠阳城打探消息。”
妘挽道,“我能做些什么?”南姬道,“公主您在深宫,诸事行动不便,不可轻易动作,这个布行是一处暗庄,若有紧急之事可将消息传递至此。”妘挽道,“我明白了,你们万事小心。”南姬点了点头,同妘挽告别后便退了出去。妘挽出了布行,在外未多做停留,便回了东宫。
未出两日,西域诸部便到了惠阳,入宫朝拜。觐见武王后,西域使者们便带着奇珍异宝浩浩荡荡地来了东宫,东宫各处早早地得到了消息来了畅春阁,一来吗,是瞧瞧那些西域人,看看热闹,二来吗,自然是向太子讨些赏赐。丽孺人最先坐不住,早早地便邀着乐孺人、凝承微前来。这西域人果然与旁人有些不同,他们眼窝深邃,鼻子高挺,半脸都是卷卷的胡子,颜色吗也是棕黄,而非黑色,使者们很有礼貌,看见丽孺人她们后,先是恭敬地请安,而后便向她们介绍自己带来的各种稀罕玩意。
有洁白无瑕、质地细腻镶了金环的象牙,有大小一致、光泽润滑的紫螺珠,有鲜红如血,晶莹透亮的鸡血石,还有生长在沙棘丛中五彩斑斓的风什蕉……凝霜问道,“你们的礼物全都在这儿了吗?”一个使者道,“回禀夫人,还有些牛羊和马匹……”
“这里竟还有一把弓?”丽孺人一声惊呼打断了凝霜和使者的对话,使者上前道,“夫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弓,这是一把犁香弓,此弓所用之木是西域特有的香榆树,此树长于沙漠深处,且因散发异香,常有毒蛇守护其左右,所以采伐极度危险。此树不高,若想制成弓,必须连根拔起,中间若有一丝折断便前功尽弃,所以单此一张弓,我们便花费了一年的功夫。”乐孺人惊奇道,“什么,一张弓竟用了一年?”使臣道,“是的,夫人,此弓久握生热,养经活络,其香安神护体,久闻有驻颜之功效,实乃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丽孺人一听有驻颜之效,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伸手就要拿起把玩一番,“孺人且慢,”王召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只听他对丽孺人她们笑道,“给各位主子请安,殿下吩咐了,这弓吗,殿下另有他用,其余的这些就由各位主子随意处置了。”说完便示意了一下,立马有两个小侍从将盛弓的盒子抬走了。
等王召走后,乐孺人不合时宜地问道,“那张弓…似乎比殿下平时用的小了些,殿下这是准备要送给谁呢?”而一旁的丽孺人早已气得快将手中的锦帕撕碎,愤愤地嘟哝道,“殿下还真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只有凝霜明白,既然那张弓需要耗时一年,说明这是殿下早就想好了,特意为她准备的。
前面的热闹妘挽充耳不闻,但呆在宫里又觉得甚是无聊,便想着自己是否可以去国文阁,但这件事还是需要太子首肯,于是乎就在午后去拜见太子。见了面便开门见山道,“殿下,臣妾在宫中闲来无事,不知可否去国文阁?”凤凛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行,那里闲杂人等太多,你去不合适。你若是觉得无事可做,宫务你随时可以接手……”“殿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妘挽道,看着妘挽闷闷不乐的表情,凤凛思索了片刻,道,“既如此,你且随本宫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畅春阁,在离畅春阁不远处,有一处僻静的院落,别看院门不起眼,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座名为万卷堂的楼阁映入眼帘,当妘挽进入其中的那一刹那,就被眼前的高大、整齐的书格和其中摆放的满满的书卷所震惊了,穿梭其中,卷香四溢,琳琅满目的书集整齐罗列,山川禾目、经史子集应有尽有,随手翻阅皆是孤卷珍藏,“这里是本宫的藏书阁,也是本宫的禁地,本宫心烦意乱之时常来这里偷闲,你若想看书,来这里便是了。”凤凛道。
妘挽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道,“那这里的书,殿下都看过吗?”凤凛思索了一下答道,“七七八八吧,少时多有闲暇,如今俗事繁多,读得就没有之前那么勤快了。”妘挽问道,“那读过的书,殿下您都记得吗?”凤凛道,“嗯?八九不离十吧…”
妘挽将信将疑,随意拿起一本书问道,“彭泽之地,临河兹渔,采菊悠然……”妘挽话音刚落,凤凛思索片刻便接道,“南山屹立,气薄微露,鸟飞欲还…”妘挽心想也许只是巧合,便又拿出一本问道,“蜀道艰难,西有鸟道,横绝峨眉……”“冲波逆折,青泥盘盘,连峰接天,枯松倒挂,飞湍瀑流,砯崖壑雷……”
此时的凤凛笑意盈盈地看着妘挽,而妘挽却一脸敬佩地看着凤凛,不由地想起函公之前说过的话,他曾说过‘太子是不世之才,天份高,又肯下苦功,是从一片荆棘中杀出来的王者’当时的自己曾觉得函公有些夸大,如今想来倒是自己浅薄了,又或许是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妘挽,凤凛笑道,“怎么,被吓到了?是不是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是个如此厉害之人?”妘挽笑了一声,有些无语道,“殿下每次夸自己,都那么让人意外。”看到妘挽脸上久违的笑容,凤凛不由地道,“你笑了,本宫已经好久没见过你笑了,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此时凤凛的眼神里尽是柔情,看得让人心乱如麻,妘挽别过脸道,“刚刚……殿下说,臣妾可以随时来这里,是吗?”凤凛似乎不愿意再给妘挽躲开自己的机会,故意凑近她道,“怎么,本宫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那要怎么说,太子妃觉得才算清楚呢?”再次避开凤凛特意靠近的脸,妘挽低头道,“清楚了,殿下说得…臣妾已经清楚了。”说完就要离开,没想到,凤凛竟拦在其身前道,“明日呢,本宫要去一趟马场,太子妃可愿同去啊?”妘挽红着脸支吾道,“…臣妾…最近有些…不适,无法陪同,还请殿下赎罪。”说完便落荒而逃。
看着离去时一脸通红的妘挽,凤凛信心十足地道,“这次,本宫看你要逃到什么时候。”得到一个人容易,但得到一个人的心却很难,因为那个人是他在意之人,所以凤凛愿意等,可眼下武王那边对她已有微辞,若要扭转局面,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诞下嫡子,如此一来,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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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身份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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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馆的地宫内,红绡正在一处暗房外审视着其内挂着的一个人,问道,“这就是你们千里迢迢从东夷带回来的人吗?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吗?”一个满身伤痕的壮汉道,“虽然是紫鸢姑娘亲自交代的,属下也曾怀疑过,但这一路上,属下们遭到了东夷影卫、暗哨以及其他势力之人的围追堵截,本来月余的路程,竟走了两个多月,若不是沿途有咱们的暗卫相助,怕是我们根本就到不了惠阳城,从东夷出来的人……就只剩属下一个了。”听了壮汉的描述,红绡不得不高看这个小子,能惊动那么多人来救他,他身上一定有什么极为重要的秘密,“知道了,我会慎重处理的,你辛苦了,好好下去休养吧。”壮汉离开后,红绡交代了管事道,“你亲自看着,等人醒了,便来回我。”管事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只是怯懦地点了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