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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气还没舒到底,他拎药的手忽然一轻。

手上的异常牵引着他转回身体,他惊愣地瞪向钟至:“你下车干什么?”

钟至拿回他手中装药的塑料袋,细细数了一遍重新封完口才回他:“你生病了,我一个人回家不管你?这听着像话吗?”

他拧起眉结:“我没病。”

“好,是我有病,我需要人照顾。”他顺着夏斯弋的意思低声哄道,“所以你不能弃我不顾,这不符合人道主义,对吧?”

说着,钟至毫不客气地走到他前头,先于他打开了家里的指纹锁。

指纹识别成功的提示音听得他目瞪口呆,夏斯弋惊愕地看着钟至:“哎不是,你怎么能打开我家门?”

钟至反客为主地拉开门板,邀请夏斯弋进去:“很久了吧,可能……去年?姜阿姨拉着我录的,你知道的,她的要求我一般很难拒绝。”

夏斯弋滞在了原地。

钟至的唇角掠过一抹浅笑,推着他的后背送他进屋:“放心吧,今天是第一次,以后你不在家我也不会乱用的。”

家里没有人,客厅的茶几上罩着一层淡淡的灰尘,显得不太有人气。

夏斯弋打开窗,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心情都随着好了不少。

他说不过钟至,管不住他非要留下,干脆自己闷进了房间。

一门之外,响声窸窣,夏斯弋没有心情好奇他在做什么,一个人在桌前枯坐,看着光影在桌面上铺展出各种形态。

日暮西沉,橘色的光晕沁入桌板,夏斯弋从尘封的柜子里拿出一本相册。

时间的齑粉满布于相册的表面,他伸手轻抚,细碎的时光稍纵即逝,唤起了幽幽岁月里的一隅隅往事。

他抽出一张被塞进夹层的照片,低声叹了口气。

照片偏右侧的前排,一个长相秀丽的男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孩的眉眼里带着几分与他年纪不符的悲凉,瞬间带夏斯弋回到了谢青随向他吐露心声的那个夜晚。

谢青随的表情神态,甚至连语气顿挫都历历在目。

那些苦涩和无奈无可开解,凝结成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沉重地压在夏斯弋心头,跟随着回忆一点点拖着他的心情下坠。

“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情绪。夏斯弋离开椅子的桎梏,打开房门。

钟至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糖水站在那儿,丝缕梨子的香甜顺着湿润的空气传递过来。

钟至开口:“糖梨水,喝点甜的可以缓解头疼的症状,要试试吗?”

夏斯弋垂眸看了眼那碗糖梨水,不像是外卖,更像是亲手煮出来的。

惊讶之余,谢青随说过的那句话再次浮现心头。

钟至可能喜欢他吗?还是说那只是当时谢青随动荡他情绪的手段?

这样的疑问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他都能直接摊开问,唯有钟至不行。

他们的关系太特殊了,即便抛开假情侣的身份,他们之间的关联也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毕竟这世上除了钟至以外,他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可以把指纹录进他家大门的朋友了。

他的沉思在钟至看来像极了犹豫,钟至低头抿了口糖梨水,继而道:“没毒,不能说好喝,但肯定不难喝,我也是学了好几……”

钟至卡住话头,咽回了后半段话。

夏斯弋讷讷地伸出手,接过那碗糖梨水,失神间,指尖意外搭触。

他快速接过碗,不自然地蜷缩回手指。

以往不经意间的触碰数不胜数,唯独这次,他产生了异样的意识。

水面摇摇晃晃,险些溢出。

钟至扶住碗:“不想喝?”

夏斯弋的思绪飘忽,连带着反应也有点迟钝,呆滞地摇了摇头。

钟至继续猜:“那是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吗?”

“嗡——”

突如其来的振动拉回夏斯弋的注意力,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季知新的。

夏斯弋稳住端碗的手:“多谢。”

继而转身回屋。

房门关合,他接起季知新的来电。

对面的声音很轻:“你还好吗?”

夏斯弋低应:“还好,已经回家了,目前没什么异常反应。”

季知新舒了口气:“那就好,棠光这边怕是离不开人,我就不去看你了。”

夏斯弋一惊:“棠光怎么了?”他灵光一闪,又问,“他知道谢青随的事了?”

季知新应声,向他简述了棠光亲眼看到谢青随被捕时的情状。

救星黯然,沉于泥沼。

夏斯弋听着,积压在心口的沉重无形间又添上了分量不轻的砖瓦。

季知新缓了一口气:“我陪他请假回老家了,现在他不肯说话,也不回任何人的消息。好在没有拒绝我的跟随,所以……等我们回来吧。”

夏斯弋也别无他法,只能应声:“那……你看顾好他。”

通话终止,桌上的糖梨水还淡淡地冒着细雾,如春雨般润物无声,默默陪伴着他。

他端起糖水喝了一口。

很甜,可惜盖不过心底的苦涩。

一碗糖梨水很快见底,残存的汤底变冷变凉,直至幽幽月色落入其中。

夏斯弋在休息,轻缓的呼吸应和着窗外的风声。

今晚的夜空,一丝云也没有。

钟至独自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他在等待。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把手下压的声响才清晰地落入耳畔。

夏斯弋踏入客厅的捕捉范围,一步步走进玻璃切割的光块,任由光影将他分隔,无数漂浮的思绪散漫地浮游在空荡的客厅里,融进晶莹的微光。

一如钟至所料。

钟至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

“果然,你心里装了太多事。”

夏斯弋自然没有反应,他无声靠近,准确无误地坐在了沙发上。

良久,他都没有动静,宛如一尊会呼吸的雕塑。

钟至悄无声息地近前,蹲在他身前。

“怎么总是喜欢一个人默默承担?和我说几句知心话就这么难吗?”

夏斯弋垂着眸,半明半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分不清他有没有睁眼。

客厅里一片静谧,只有呼吸回应着他。

钟至起身略微调整姿势,人还没蹲下,夏斯弋毫无征兆地站起身,与他的下巴来了一个结实的对撞。

钟至吃痛地捂住下巴,夏斯弋却无事发生地继续夜游。

半封闭的屋内,晚风在脚下吹拂,风流的方向杂乱无序。

夏斯弋乘着风向毫无章法地在客厅乱蹿,像极了在野外迷失方向的旅人。

钟至顾不上缓和痛感,担忧地径直追去,宛如一个如影随形的保镖,时刻护卫眼前人的周全。

在经历了客厅、厨房、卫生间、书房甚至客卧的“冒险巡游”后,夏斯弋停步在卧室前,预示着今晚的巡游结束。

钟至停下亦步亦趋的脚步,专注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注视着夏斯弋的背脊,安慰似的轻语道:““明天醒来就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吧,晚安,夏夏。”

月落西窗,柔和地作别此夜。

该说再见的夏斯弋却猛然转身,直直地向钟至撞去。

钟至始料未及,毫无防备地向后趔趄。

失重只在顷刻间,不知道是谁铲倒了谁,两个身影就这样纠缠倒地,犹如错乱的舞步在宁静的夜晚画下一抹荒诞,一同坠落在无声的月华之中。

钟至“腹背受敌”,被迫吐出一口浊气。他微微仰起身子看向夏斯弋,不承想对方居然跌成这样了还没醒。

钟至一边遗憾于夏斯弋不能亲眼见证这番他做的好事,一边抬手护住他,防止他受到二次伤害。

夏斯弋对此一无所知,凭借着本能意图起身。梦游中的他分不出身体和其他物体的区别,随意地四处乱摸。

指尖划过地板的响声沙沙,炽热的掌温越过钟至的腰带,毫不避讳地继续滑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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