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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时间匆匆而过,提前设置好的闹铃叫醒了不愿清醒的夏斯弋,下午是满课,他不想出门也得出。
他骑车赶往教学楼,道路两侧的路灯缠绕着彩色的飘带,在风中摇曳着与落叶纠缠,宣告着校庆即将到来。
彩带孜孜不倦地在窗外晃动了一下午,无甚精神地迎接下课的学生们。
夏斯弋没精打采地沿着楼梯下行到平台处,突然被张酿出声叫住。
他转过头去,人潮自他身边远离,逐渐空旷下来。
张酿直行到他身边,带着一脸的不悦,质问道:“你还真把我名字除了,你有病吧?我都说了我考研没时间,你有空出去玩没时间改改论文吗?”
夏斯弋低嗤一声:“不好意思啊,我的时间是我的,我拿来浇花看书遛鸟都是我的自由,不是用来无偿填补给你的。如果你没有时间,可以选择不做这份小论文,反正也不会挂科。”
张酿激动到破声:“但平时分会扣很多!”他瞪了夏斯弋一眼,“到时候我奖学金没了,正好便宜你是吧?”
夏斯弋不能理解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逻辑,咂舌道:“没记错的话,这几个学期我才一直是专业第一吧?自视甚高是种病,得治。”
张酿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干脆耍起无赖来:“我不管,你去和老师说,你忘记加我的名字了。”
夏斯弋毫不犹豫地拒绝:“第一,你写的部分我删了,下最后通牒时也告诉过你了。公平是多劳多得、不劳无获,不是能者多劳、不能者多憩。
“第二,论文我加了钟至的名字,是他和我一起熬夜完成了后半部分,这无可厚非,一篇小论文最多署名两人,加不上了。别再烦我。”
听到“钟至”的名字,张酿流失的底气如同闻到腥味的泥鳅,一股脑钻回身体里:“拿我的论文加他的署名,你们情侣了不起啊?”
夏斯弋愤懑地闭上眼,肩侧的力道拉着他向后靠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钟至的声音从极近的耳边传来:“不好意思,我们情侣就是了不起。”
夏斯弋回眸,眼里尽是钟至外露的得意。
这样显山露水的情绪,让夏斯弋很难不觉得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钟至揽着他的肩,又向怀里收紧了些:“要么你也找一个愿意让你躺平拿分的对象吧?反正我们家夏夏不行,我还得靠他呢,轮不到你的份。”
他搂着夏斯弋转身,背离身后的尘垢与糟污。
还没走出去几步,钟至突然冲他附耳道:“抱我一下。”
夏斯弋狐疑地看向他,不懂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钟至又催促了一声:“快点儿,一会儿走远了。”
夏斯弋还是不懂,但依旧伸出了手,别扭地环抱住钟至。
发丝与外套摩擦,带起细小的静电,夏斯弋下意识后缩,又被钟至按了回去,顺手抚了抚他额前的碎发。
夏斯弋叛逆地吹开钟至理过的头发:“别动手动脚。”
钟至低眸看着整个贴在他身上的人,轻笑一声。
夏斯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倒吸一口气:“这不是你要我做的吗?”
“我是为了帮你出气。”钟至说,“和他废舌多言无用,他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进去,这样不是刚刚好?”
合着只是为了气张酿?
夏斯弋直接撤回了拥抱:“我真是闲的,你不来我也不打算继续说的,有和他争辩的闲工夫我还不如多睡两分钟。”
“果然啊,刺猬就是多觉。”
“嗯?”夏斯弋没听清,“什么?”
钟至噙着笑意,扫了眼他的个头:“我是说多睡觉好,能长高。”
夏斯弋厌倦了他秀身高的行为,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我看你比他还无聊。”
钟至快步跟上夏斯弋的步伐:“是去睡觉吗?睡觉带我一个。”
夏斯弋瞪了他一眼:“你有病?”
钟至悠然地点了点头,淡然认下:“是有,所以睡觉能带我一个吗?”
“……”
夏斯弋看神经病一样睨了他一眼,加快步调离开,钟至依旧穷追不舍。
“你别跟着我!”
钟至权当听不见。
“我都承认有病了,还不能一起睡吗?那要怎么才行?你教教我——”
他工整地折起校庆的宣传单,再次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41:怎么都不行!!!
收一下小论文事件的尾,顺便秀个恩爱,下章写道歉~
第42章 他的爱意正大光明
一场校庆如火如荼地展开,承办的几个社团几乎要忙秃了,连轴转了近两个礼拜,季知新看别的部门忙不过来,就主动去帮了忙。
棠光每天跟在谢青随后面跑,除了上课都抓不到人影。
就连之前打卡似的在他眼前晃悠的钟至,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弄得他最近很是无聊。
校庆当晚,消失已久的棠光和季知新一并出现在他宿舍里,邀请他一同前去看校庆晚会,态度积极得反常。
夏斯弋不知道他俩打了什么鬼主意,但他不想出门。最近早晚温差拉大,他隐约有点感冒的迹象,不想大晚上出去吹风,正中流感病毒的下怀。
可这两人却不答应,甚至一唱一和地演了起来。
一个劝他校庆一年难得一次,多少去看一眼,另一个拉开衣柜帮他找外套,不由分说地就往他身上穿。
窗外风声萧萧,彩带与疾风纠缠的声响掩盖不住两人极为明显的心思。
夏斯弋推开季知新给他套外套的动作,又打断了棠光三寸之舌的发功,扬声道:“有事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季棠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压住夏斯弋继续穿衣服:“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先去再说。”
这俩人少有这么目标一致又急切的时候,夏斯弋半推半就地穿上外衣:“事先说好,如果是诓我临时去晚会上台救场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哪怕我人已经到现场了。”
“放心放心,绝对不是。”
听着两人的保证,夏斯弋稍稍安下心来,跟步踏入晚夜的星空之下。
礼堂里,校庆典礼正在举行。
台上有人在表演个人独唱节目,曲调有些耳熟,他叫不出名字,只依稀记得这歌他好像和钟至一起听过,莫名给他带来一阵暖意。
夏斯弋停步在乌泱泱的座椅排后,立式的空调鼓噪起巨大的风音,间接压低了他的嗓音:“行了,我人都到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该倒出来看看了吧?”
一路拖延到这儿,有些事也不得不说了,棠光瞥了季知新一眼,怼了怼他的手肘:“你惹出来的事,你说。”
两人推推搡搡半分钟,最终还是季知新开了口。
他滞涩地清了清嗓:“那个,前一阵我和钟至私下见过一面。”
夏斯弋眼里的无奈转为惊疑:“啊?”继而快速敛回了那种情绪。
多年来季知新和他交好,自然和他一起疏远钟至,致使他险些忘了,他们三个都是高中同学,有交集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见了面我才知道,他想和你重归于好,来找我出主意。”
是出乎夏斯弋意料之外的情况。
季知新继续说:“我怎么可能帮他,我还记得高中毕业他拿小号耍过你的事,当时你那么难受,他一句道歉都不讲,现在装若无其事啊?”
“额……原来你对这件事还是这么理解的吗?”夏斯弋颇为难地扫了扫眉尾,“行吧,关于这个我之后再具体和你说,我现在比较想知道,你们俩火急火燎地拽我来这儿,到底干吗?”
夏斯弋犯难的态度加深了季知新的无措,他不自觉放低声音,话音几乎要融进人声喧闹的背景里:“我气不过,就说你以前喝醉时说过,除非他再穿一次女装和你道歉,否则你不会原谅他。”
夏斯弋激动地近前一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