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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败露于高考后的一星期。

那天,钟至单独叫出夏斯弋,准备向他坦白部分实情。

然而见面之前,夏斯弋不知在谁那里得知,聊了月余的账号只是他的小号,一见面就和他红了眼。

夏斯弋揪着钟至的领口,强行把他怼在树干上。

怒火顺着力道向外冲击,树叶和灰尘簌簌而落,灰蒙了傍晚的天气。

粗糙的树干划破夏斯弋的手背,殷红的血痕拦不住他愤怒的质问:“你给我的账号根本不是你表妹的,和我聊了这么久的,是你对吗!”

钟至先是意外地愣了一下,继而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承认。

夏斯弋加深了锁住他领口的动作,不加节制的力道带来些许窒息感。

“钟至,耍我有意思吗?看着我每天对你嘘寒问暖,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个傻子啊?”

“……”钟至无奈,“我不是耍你,我今天叫你来就——”

夏斯弋激动地一拳砸到树上,擦过耳边的急厉风声截住了他的话头。

钟至偏头看了眼落在他咫尺之处的拳头。

“不想给你可以不给,看我不顺眼你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找我茬,用这种下作手段欺骗我,你恶不恶心!”

夏斯弋的言辞愈发口无遮拦,刀刀锋利地划入钟至的耳中。

“够了,夏斯弋。”

他蹙起眉头,强硬地扯开夏斯弋钳在他脖颈处的手,语气不由得呛起火来:“你一开始讨要联系方式,我哪儿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他抚开衣前的褶皱,站得正了些,继续说:“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点苗头,可难不成要我直接拒绝你吗?那时候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若是撕开这层平静,万一你情绪波动考不上大学,是打算重读一年吗?”

夏斯弋的指尖越收越紧,怒极时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攥紧的拳头还是抡到了钟至的脸上:“我找的本来就不是你,你凭什么替她拒绝我!”

钟至冷不防地挨了一下,向旁踉跄了一步,踩得脚下的碎叶吱咯作响。

夏斯弋还在说话:“我只是想和她认识,能说两句话就够了,至于以后的事,自然是毕业后再说,根本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但钟至,你想愚弄我的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呵。”

钟至抬手碰了下发痛的嘴角,咽下口中散开的血腥气。

他干脆丢开了来之前找的其他理由,明明白白地摊开了真相:“谁说你找的人不是我?”

夏斯弋半点也没懂,怒视的眼神里掺进了困惑。

钟至盯着夏斯弋,向他靠近了半步:“那天在楼下,你见到的就是我。”

夏斯弋嗤笑着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是男是女我还分不清吗?”

钟至又逼近了一步,扶住他的肩膀与他对视:“你再看看呢?”

他眼睁睁看着夏斯弋眼中的怒气退潮般一点点撤回,留予的空白迅速覆上不知所措的慌乱。

夏斯弋猛地后撤几步:“你有病吗?!”

钟至无声地闭了闭眼:“我那天只是为了帮表妹完成画作,被她和我妈按头扮成那样,谁知道你会看见?”

飘散的落叶滞留脚边,连同夏斯弋的呼吸一同被风刃碾碎。他自虐似的用力擦过手上的伤,转身不再看钟至。

“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的声音像是寒冬车窗角生出的一层冰晶,只稍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消弭。

树林里枝杈满地,绊阻着他的脚步,夏斯弋蹒跚前行,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看着夏斯弋过激的反应,钟至扶额叹了口气。

是不是有点过了……

自那之后的半年里,除了在家长面前,两人都是无话的状态,偶有能搭上的时候,也是没几句就会呛起来。

时间给与了一切遗忘的借口,在两个家庭的一次次约饭、出游中,这种情况有所缓解,两人的关系也逐步向从前靠拢。

钟至没想过这件事会被季知新提起来。

他放开握在掌心的咖啡杯:“原来他至今还对这个误会耿耿于怀吗?”

其实那件事后,钟至也不是没想过重新和夏斯弋聊聊,但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强行揭开那段不悦的经历,只会适得其反。

如今他想和夏斯弋重归于好,势必要过这道槛。

他诚心向季知新发问:“你觉得,我怎么做他才能不再芥蒂?”

季知新思索片刻,眼珠活泛地转了转:“既然你是不想自己穿过女装的事被发现才骗了夏斯弋,那你就穿女装和他道歉,还要别人知道、看见,至少也得这样吧?”

“……”钟至愣怔地注视着季知新,对他出的主意表示震惊,“你认真的?”

季知新抬手扫了扫鼻尖:“之前夏斯弋喝多时和我说的,你觉得呢?”

钟至为难地低眉,舔了舔唇。

“如果你连面子都舍不得放下,这个歉还是别道了。”

下完这记猛药,季知新转身离开。

钟至长叹了一口气,指尖搭在手链垂下的小刺猬牌上,轻轻抚动着。

“要哄好你,可真难啊。”

【作者有话说】

心痛,追人第一步就遭遇滑铁卢。

第41章 抱我一下

午后,明媚的阳光在云层间休憩,只留下过滤后的阴沉。

夏斯弋没胃口,午饭没吃两口就回了宿舍。

他仰躺在床铺上,想起自己课间对棠光说的话,一股烦躁感油然而生。

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可他记忆犹新。

年少时夏斯弋没暗恋过什么人,那天只远远在钟至家楼下看了一眼,就中了咒似的想再见那人一面。

那是夏斯弋第一次知道传闻中的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他明白彼时最重要的事是考上心仪的大学,自然不敢生出太多妄念,所以对方不回,他当做理所当然,若是回了,便是意外之喜。

他从那些零星的鼓励中汲取了莫大的慰藉,悄然留存在心,期待未来。

所以当他知道这一切只是欺骗时,美好的想象骤然崩塌。

像是吃了一颗变质的酒心巧克力,原本期许的甜味尽失,可可的本质暴露无疑,苦感成倍滋生。

外力的动荡震碎了流心,酸涩的酒水肆意横流,刀割般地混着苦水划过喉口,沉入身体的最深处,戳穿了他的天真和赤诚。

冲动是一时的,代价却是无尽的。

冷静下来后,夏斯弋知道这件事也怪不得钟至,若是两人换位,他也会选择瞒下这种丢人现眼的糗事。

钟至没有上帝视角,选择平缓地渡过这段时间再事后解释,的确是相对妥善的解决办法。

事发第二天,夏斯弋悄悄去药店买了一兜药,托陈婶带给钟至,又强烈请求她保密。

许久,他和钟至都没再见面,关系也由此变得微妙起来。

夏斯弋明白不该责怪任何人,可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他过不去心里的槛,也无法开口为他动手的事道歉。

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他看到钟至的脸,就如同被迫直面自己失败的暗恋,也因此不可避免地疏远起钟至。

那种感觉随着光阴的流逝淡去,却后遗症似的致使他对钟至感到厌烦。

时至今日,那种影响已然消散得差不多了。

仔细想来,这段时间钟至似乎为他做了很多。

先是早些时间不明原因地出手惩治邹科,后又带他去看电影意图帮他解开心结,昨天冒着大雨想接他回宿舍,晚上还陪他一起熬夜改论文。

而这些似乎也只是他知道的,他不清楚,这背后还有没有他不知情的。

夏斯弋自欺欺人地抬起手肘,压住泛酸的眼眶,以此掩饰情绪的波澜。

彼时钟至的话在脑海里混乱响起:“我们休战吧,以后也休战。”

成为真正的朋友。

夏斯弋与无声中节节败退,彻底把头埋进了被褥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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