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否则怎么会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抹羞涩来?
晴尘的尾巴在向外抽,可礼枝死死攥着不松手。
两人在无声地暗暗较劲。
最终,是晴尘败下阵来。
他一双水润的眼睛乖顺地盯着礼枝,摆明了是在示弱。
礼枝却故意要和他对着干,愣是不松手。
他见她不理会他的求饶,怒色卷土重来。手轻轻一抬,精准地抓住了正在捣乱的礼枝的手腕。
他力道控制得刚好,介于痛与不痛的临界点上,足够制裁礼枝,又不至于伤到她。
礼枝只得闷闷不乐地松开他的尾巴。
晴尘细长的眼尾向上一扬,眼神中流泄出得意,也像是在挑衅。
礼枝戳戳他精巧的喉结,开玩笑似地问道:“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晴尘的喉结在她指尖下微微滚动。
他歪着头对她轻轻一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礼枝手上力道一时控制不好,戳得重了,引得他发出了短促的气声。
她陡然想起令生的式神松月。
那个冷面的少年,从头至尾都安静得可怕,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来过。
在古代的物语里,阴阳师的式神也都是不说话的形象。
礼枝刚才还在高兴的心一下子坠落到了泥坑里。
救大命!
晴尘变成哑巴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块油豆腐
事已至此, 礼枝接受事实的速度比她想象得要快。
半个小时后,她就在晴尘身边上窜下跳,像个猴子。
一会儿摸摸狐狸的耳朵, 一会儿摸摸他的大尾巴,欢喜得不得了。
变成式神之后, 晴尘的感官似乎比稻荷神时期要强许多倍。
礼枝敏锐地注意到, 尽管他竭力保持着平静,但只要她将尾巴拿在手里随意揉捏几下, 他就会不自主地绷直后背,耳尖染上红樱桃色。
每当他想摆尾挣脱礼枝的魔鬼右手, 礼枝就会攥得更紧一些, 欣赏美景似地看他微微仰起脖颈,眼神涣散的神态。
“对于你不告而别一事, 这是惩罚。”礼枝不客气地拍拍他的尾巴。
晴尘怒目而视着礼枝,眉毛压低, 红瞳中堆叠的不同层次的红,像极了摇曳的火。
会生气了啊……
“你生气起来, 还蛮可爱的嘛。”礼枝一点都没脾气, 笑着伸出手,想挼一把狐狸的耳朵尖尖。
晴尘不悦地偏过头去,上半身向后一撤,敏捷地躲开了她。
礼枝摸了个空, 和他较劲的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如同野火燎原, 愈烧愈烈。
她当场上演强制戏码, 硬是按住了他,咬了一大口狐狸的耳朵。
说是咬, 其实也没有用力。
用牙齿轻轻地含住耳廓,双唇微抿,用干燥的唇沿蜻蜓点水般地抿过上面细小的绒毛。
这一瞬间礼枝忽然就十分理解网上视频里养猫人为什么喜欢嗷呜一大口咬猫耳朵和猫猫头了。
真的好乖好可爱啊啊啊!
鼻子仔细地嗅一嗅,还能隐约闻到一股被太阳晒过的松软棉被的温暖气味。
礼枝正在沉浸在吸狐狸的快乐之中,全然没有发现被咬耳朵的晴尘已经垮下了脸。
他反手将礼枝拽下来,拉过沙发上的毯子,就把自己完全蒙住,躺了下来,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礼枝见他缩在毯子下面一动不动,暗暗地在心里笑。
令生说过,式神的制作有偶然性,讲究一个运气和五行的调和。制作出来的式神,可能有着各种各样的性格。
所以,她这是做出了一个傲娇的式神吗?
礼枝蹲在沙发旁边,放软了语调,“不咬了不咬了,不咬你的耳朵了。”
晴尘翻了个身,压根不理她。
一头长发从毯子下面露出来,沿着沙发的边缘,垂到地面上。
礼枝悄悄地把他的头发整理好塞进毯子下面,好言好语地表示真的不咬了。
晴尘还是不动,还发出了沉沉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
礼枝:“……”
既然不吃软的,那就吃点硬的。
她想着晾他一会儿,他自己会消气,便起身去洗漱。
礼枝走得轻轻快快,脚步声传进晴尘的耳朵里,他微愣了一下。
他在毯子下面睁着眼睛,耳朵竖起来捕捉外面细微的声音,想推断礼枝会不会马上就回来。
浴室的方向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听了一阵,水声停歇了。
礼枝应该就快回来了吧。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能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晴尘双手抓住毯子,向下扯了扯。
一双耳朵露了出来,紧接着,又露出了眼睛。
他向浴室的方向投去视线。
门紧闭着,欢快的音乐声和人声模糊地飘出来。
“诶,在池袋采访中国留学生?怎么没有采访到我啊!”
礼枝的声音。
她大抵又在看那个名为《月曜夜未央》的综艺了。而且是一边泡澡一边看。
所以,真的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晴尘垮下了脸。
顾礼枝这个女人,可能心里真的只有钱。
他现在不是稻荷大明神了,她就对他爱答不理。
令人心寒!
他决定,之后绝对不会听顾礼枝的任何召唤。
难得从稻荷大明神的身份里解放出来,他应该自由地游山玩水,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才不要再相信眼里只有钱的人类!
礼枝泡完澡,换上春季轻飘飘的纯棉睡衣,伸着懒腰从浴室里走出来。
礼枝歪着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视线自然地落在了沙发上躺着不动的晴尘身上。
他的一对白色的狐狸耳朵露在毯子外面,显然和刚才盖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是不同的姿势。
礼枝踩着拖鞋一步一步走近。
他应该消气了吧,毕竟没有蒙得那么死。
她在沙发边坐下来,刚要和他说话,晴尘就像预判了她的动作,裹着毯子向沙发的角落里挪了挪。
礼枝动作一停。
这气还没消吗?!
“晴尘。”礼枝无奈地轻唤了一声。
晴尘背对着她,像是全然听不到她的声音。
“晴尘!”礼枝正了正声色,严肃地叫他,“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摸你尾巴的话,我向你道歉。”
沙发上的人无动于衷。
礼枝有点想要发疯。
“你这样不理我,算不算是冷暴力?”礼枝也不想擦头发了,握着毛巾就是一通输出,“冷暴力可是比热暴力更讨厌的东西。对我不满,还不如起来打我一顿啊。”
晴尘终于动了。
他揭开了把脑袋都给盖住的宽大的毯子,冷着一张脸看向礼枝。
眼眸危险地眯着,瞳孔当中鄙夷和愤懑交织,凶意直白地透露了出来。
他抬起了胳膊。
不会真的要热暴力吧?!
式神听从制作者的命令,也应该做一下阅读理解。
礼枝下意识地向后闪避了半步。
晴尘的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停在了礼枝身前。
指尖指向了礼枝的脸,手指懒懒地点了两下,又缓慢地收回,放到了自己的薄唇上,双唇抿了两下。
礼枝看出来他的意思是:
你别讲话了。
这一瞬间,礼枝确定,自己是时候发疯了。
她现在、立刻、马上、当即就要满地乱爬并大喊大叫。
但是手机传来的一连串消息提示音阻止了她的发疯。
她拿起来一看,是真凛的LINE讯息。
把邮箱留给比嘉太太后,她果真收到了真凛的邮件。
她给真凛讲解了校内考的注意点,又鼓励了她一番。
前不久是考学的时间,真凛从冲绳飞到东京参加考试,但礼枝春假回国,两人没能见上。
这个时间点发消息,必然是来报告考试结果。
对方是自己关心了一整个考试季的后辈,礼枝竟有了一种自己在网站查询结果的忐忑焦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