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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而陈泽再看回信件上的照片,却是越看越不对。
放大,放大,再放大。
陈泽眼力惊人,因此视觉记忆的画面像素也高得离谱。
很快,他就在照片上面,“张厚德”脸颊旁的阴影区域发现了一些不那么和谐的痕迹。
格格不入。
这是……修图的痕迹!
P的!
这张照片是修图修出来的!
陈泽一时醍醐灌顶,顺着这个思路再去找,立马就发现更多类似的痕迹。
没擦干净的像素点、违和的阴影、违反物理规律被扭曲的背景细节……
到最后他完全确认,这张照片就是用软件修出来的!
而且修图的母本正是右边这张季连缘的旧照!
想到这里,陈泽立马把其他“张厚德”照片通通调了出来,同时放大进行比对。
结果不出所料。
全是修图修出来的!
而且有意思的是,早些时期这个修图者基本都是用的季连缘旧照进行修图。
倒是近几年也许是技术升级,直接改用AI换脸。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修图还是AI换脸,造假者的水平都非常高。
陈泽粗一看还真没发现不对劲。
【清明梦】,结束!
回到现实当中。
旁边的张厚德依旧不省人事,陈泽倒是放下心来。
至少这位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张厚德,寄信人才是假冒的。
那么寄信人到底是谁……
首先自然要从寄件地址入手。
地址几经变换,从赣省老家一直到美利坚都有,很可能并非真实地址。
而季连缘寄回去的信件也不知到了何人手里。
第387章 欺骗
陈泽眼神明亮,盯着满桌零散的信件原地踱了几步,决定加快进程,赶紧和季连缘再见一面!
只不过在见面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一边给行将苏醒的张厚德补上一记昏睡手刀,陈泽一边拨通了汪振国的电话。
“喂!”
“老汪啊!我又给你送钱来了哈哈哈……”
“陈大财神爷,又有什么活计啊?”
汪振国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惬意,显然很欢迎陈泽这位大主顾派活。
可几分钟后,他的惬意便转换为了吃惊和难以置信。
“监狱建筑设计图?!”
“你又要干什么!”
“我靠,几天不见你就给我这么大一惊喜啊?”
“我可忠告你啊,有些底线还是不要踩的为妙,劫……”
“别想歪。”陈泽及时将汪振国拉了回来,
“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真的?”
“真的。”
“我信你个鬼!要不要我把银行设计图也帮你弄来啊?”
“……”
总之,在陈泽的保证之下,汪振国勉为其难答应了此事,会帮他找来季连缘所在那所监狱的布局图。
而挂断电话,陈泽随手将桌子连同不省人事的张厚德一并收拾进里屋,转而开始放血和泥,久违地祭炼起自制符咒。
和以往不同,这回陈泽并非以元炁主导,而是更多地分出神识余波封存其中。
在整个过程中,属性面板上的【清明梦】隐有微光闪现。
……
第二天,陈泽将张厚德安顿好以后便一飞冲天,一直到万米高空才飞至季连缘所在的监狱上空,遥遥观察。
虽然相隔甚远,但只要视野没有被直接遮挡,陈泽的裸眼就还够用。
汪振国的布局图还没发过来,陈泽便先自己观察,试图在露天区域找到季连缘的身影。
一天下来,没有收获。
但陈泽也不气馁,接下来几天每日都到监狱上空蹲点盯着。
而随着汪振国那边布局图的就位,陈泽有了指引,很快找到了时不时出来放风的季连缘。
虽然不知道他的监舍具体在哪,但清楚大致方位就已经足够。
……
傍晚,监狱之内。
伴随着沉重的铁闸声,监舍大门被关紧锁住。
季连缘似乎是累坏了,直接顺着梯子爬到自己的上铺,大被蒙过头似乎就要睡下。
旁边的狱友见到这一幕面露异色,时不时小声指点。
自从老季前几天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回来以后便一直怪怪的,似乎喜欢独处。
也不说他性情大变吧,该聊的天还是会聊的,但总觉得是敷衍了事。
好像就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才聊的天。
不过虽然看在眼里,可狱友们也没有心思多管闲事,很快就自顾自地吹牛打屁起来。
而上铺的被窝里,听到狱友们的议论声逐渐回到正轨,季连缘也松了口气,悄悄在被套缝隙里摸出一张薄薄的小纸片。
说是纸片其实不太贴切,但季连缘也没法把这玩意儿和自己认知当中的任何物品对上号。
这东西相当轻薄,呈现一种水泥似的灰白色,状似圆形大饼,上面还有繁复且意义不明的纹路。
季连缘揉捏搓动,这灰白薄饼可以被轻易折叠,卷曲起来。
正因如此,那天会面结束后他才得以将此物藏在隐秘处,蒙混过关带了回来。
可尽管季连缘这些天只要一有空闲就会躲起来研究此物,却始终搞不明白,儿子将其偷偷交给自己的用意如何。
难道这是什么稀罕物件……
季连缘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拉了拉被角将自己遮严。
这上面的纹路总让他想起当年,当年自己师父传下来的炼炁术残图,以及过往的那些恩怨情仇。
他心中无由来地浮出一丝担忧,担心张厚德也被卷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离普通人很远的世界。
作为过来人,季连缘很清楚这其中的危险,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证。
应该不会吧……厚德是个好孩子,成绩也那么好……
“哈——”
季连缘忽然打了个哈欠。
也许是人老了,才这个点就困意难绷。
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季连缘的双眼眼皮便沉沉阖上,眯出来的两条细缝若不详看,倒和周围的皱纹无甚区别。
只是他没注意到,手上紧握的“灰白薄饼”不知从何时起正散着柔和的微光。
当季连缘再次睁开双眼,却是被阵阵喧嚣所扰。
他恍神地坐了起来,才发现监舍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季连缘!”一道威严的喊声传来。
“到!”季连缘起了个激灵,连忙下床立正。
“你儿子来看你了。”
“儿子?”季连缘似乎想了起来,脸上泛出喜色。
“走吧。”
“报告!”季连缘却没有立马跟上,
“我想上厕所!”
“……”
“去吧。”
于是季连缘一路出了监舍,直接被带到亲情会面室门外。
他下意识地要去推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佩戴手铐。
吱——
门内依旧是那副半温不火的景象,几张桌前都有亲属正在会面。
而季连缘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正朝门口眺望的亲生儿子,张厚德。
“厚德!”季连缘三两步快速走上前去,坐到桌前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手怎么这么冰?!”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到手上迅速暖和了起来。
“爸!”坐在对面的张厚德开口了,
“我又来看你了。”
“好孩子。”季连缘扶着张厚德的手,口气慈和地说了许多话。
直到他忽然摸到了什么硬物,低头一看,是一块结痂许久的伤疤。
“你这是什么?”
季连缘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顺着碗口撸起张厚德的长袖袖口,眼眶当场就红了。
张厚德的手臂伤痕累累,多是陈旧性的疤痕,且瘦骨嶙峋,骨节凸得硌手。
“这是谁干的!”季连缘隐含火气低喝出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爸!”张厚德低着头,悲声诉说道,
“你收到的那些信都是假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