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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聊的。”
纪清池掉头快步走远了。
欧阳玉飞的事,魏墨安的事,父亲的事,都令纪清池烦躁无比。
他决定找个人少的地方散散心。
纪家有侍卫,但纪清池不喜欢带。他性情孤僻,向来都喜欢独来独往。
并且他认为,就算他常常拒绝医治大臣得罪了很多人,但也不至于有人恨他恨到要他死的地步。
但他今天才发现,他想错了。
当他在京城南郊散步,忽然有个蒙面黑衣人持剑跳了出来,“纪清池你终于回来了!我等着杀你已经很久了!”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第二十三章 刺客的身份
“你到地狱里再问吧!”
黑衣人话音一落,就一剑刺向纪清池的心窝。
同一时间纪清池“嗖”的一声射出了一枚毒针。
纪清池不会武功,但不代表他会任人宰割。这枚针只要碰到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没有解药那人就必死无疑。
黑衣人忙一个闪身躲过,毒针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很不幸地就是纪清池现在整个身体机能还在恢复之中,没法做出像平时那么准确的判断。
黑衣人又是一剑刺过来,这次他对毒针有了防范,纪清池心中暗道不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把剑“哐当”一声挡住了黑衣人的剑。
来人正是欧阳玉飞。
虽然看到了救星,但纪清池的心情并未放松——欧阳玉飞平时的确身手不俗,但如今他才休息了一两天,远远未能恢复全部内力。
而这个黑衣人看起来武功也不弱。
趁着两人缠斗得难分难解,纪清池再次朝着黑衣人射出一枚毒针。
打斗中的黑衣人一个分神不及,终于“唔”的一声,只能任凭毒针射入自己的左下腹。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妄动。”纪清池冷声开口,“否则毒素蔓延到全身,会死得很快。”
“……”黑衣人站在了原地,果然不敢再动。
欧阳玉飞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把一个香囊交给纪清池,“你落在我那里的,我发现了就赶紧跑来还……幸亏我来了!”
“……多谢。”纪清池心情复杂地接过香囊,系回了自己腰间。
这个香囊他几乎天天都佩戴着。因为这是楚墨安送的。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元宵佳节,三人一起去逛夜市。
见着个卖香囊的小摊时,纪清池像是不经意地说了句:“这香囊做工倒是很精致。”
欧阳玉飞没吭声。
魏墨安见他没吭声,便道:“清池你喜欢本王便买来送你吧。”
“多谢。”纪清池又像是风轻云淡地道了句谢。
其实这全是他故意的。
香囊不值钱,但是,按魏国习俗,赠香囊大多是示爱之意。
于是纪清池一直欢喜地精心地保存着这个香囊,说服自己魏墨安说不定偶尔也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但其实他内心深处知道,魏墨安当时只是怕他尴尬而已。
而直到此刻纪清池才蓦然间意识到,也许欧阳玉飞当时就是故意没吭声,他早已看穿了自己那点小心思,故意想要成全自己。
……但是吧,现在放着个刺客不管去想这些,这委实不太对劲。
于是纪清池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
他惊讶地发现,那人就是梁星澜!
事实上,梁星澜和魏龙吟自那天不欢而散后就一直在冷战。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联系谁,不过好在,梁星澜倒也没有听到魏龙吟真的开始纳妾的消息。
而梁星澜早就决定好了要刺杀纪清池,只因为他跑去了京城外还有欧阳玉飞跟着,才把计划延缓了十日左右。
“……现在怎么办?”纪清池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欧阳玉飞,“这人我们怕是不能擅自处置吧?”
“嗯,我把他带回安王府去问殿下的意思。你先给他解药。”
纪清池瞪了梁星澜一眼,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只好把解药塞到了他嘴里。
欧阳玉飞是骑马来的,他把梁星澜横着身子扔在了马背上。现在动不了的梁星澜只能任他宰割。
“对了清池,此人既是冲你来的,不如你再随我去安王府一趟,我们一起商议如何处置。”
“也好……但是就一匹马,坐不下三个人。”
欧阳玉飞笑道:“这好办,你上去,我牵马。来,公子请上马。”
“就知道贫嘴。”纪清池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跃上马背。
就这样,欧阳玉飞牵着载着两个人的马,返回了安王府。
当魏墨安和梁雅辰知道梁星澜居然跑去刺杀纪清池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尤其紧张的是梁雅辰——这毕竟是他的亲二哥!魏墨安会不会伤害他?
但梁雅辰面上只是神情不改地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魏墨安审问梁雅辰。
“说吧。为何要刺杀清池?”
“呸!还不都怪你!”坐在魏墨安对面椅子上的梁星澜,一口啐在了魏墨安的脸上,“你们这些人鼠贼一窝,处心积虑地对付太子,以至于太子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只好考虑纳妾之事……我不能和他再在一起,都是你们害的!”
“……”魏墨安和梁雅辰、纪清池面面相觑了一番,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小少爷的逻辑到底是哪个先生教的啊?!
“你听好,第一,本王这次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让啸王恶有恶报,并没有处心积虑对付太子;第二,本王过继铭儿是为了他的将来着想,不是要跟谁抢儿子;第三,太子一边跟你纠缠还一边娶妻纳妾,那是他自己混蛋,与人无尤。”
“闭嘴!你才混蛋!”梁星澜虽然已经和魏龙吟决裂,但还是听不得有人骂他。
“说真的,本王一直都想不通,”魏墨安直直地盯着梁星澜的眼睛,“是啸王害死你的父母兄弟,你是怎么做到还站在他们那帮人那边的?”
“人是魏虎啸一个人害死的!龙吟是爱民如子的好太子,我为什么不能站他那边?”
“呵,好个爱民如子。”魏墨安冷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殿下,谭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魏墨安迟疑了一下,如此答道。
按说现在正在审问梁星澜,不该为其他事情分心,但话题刚好涉及到太子,倒不如趁机让梁星澜看看真相。
事实上,十天前魏墨安就让谭生以“民生”为话题写一篇文章。
当时的谭生写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字字句句都在控诉只要身为小老百姓就根本没有好日子可过。
魏墨安看得出来他文彩不错,但问题是,这种文章不管是哪场科举都只能被判不中。
于是魏墨安叫谭生不要受情绪影响,先平复一下心境,过几天重新写一遍。
然后今天谭生就来交他重新写的文章了。
魏墨安细致查看了谭生的文章,觉得他这次的确冷静理智了许多,从利弊方面各做出了分析,写得有条不紊。
“你也看看吧。”魏墨安把纸递给梁星澜,“看看你若是考官,这篇文章在会试中会判中还是不中。”
“……看就看。”梁星澜虽然搞不懂他想做什么,还是依言接过去查看。
他粗略看了一遍,然后说道:“在殿试里能不能中前三甲不好说,会试应该是能过的。”
“是啊,本王也这么觉得。但就是这种水平的文章,咱们的科举考官因为他没交银子贿赂,连续两次都没让他过。
“而据本王所知,主考官就是太子党的人吧?你说他收的银子,会不会也有一部分到了太子的腰包呢?”
“……你少信口开河!”梁星澜脸上掠过一丝心虚,但还是怒道,“龙吟手下有那么多人,偶尔有几个贪官污吏也很正常,他怎么可能一一管得过来!”
“呵呵,你倒真会为他开脱……谭公子,”魏墨安转头看向谭生,“你先下去吧,你的官职本王择日会安排,今天还有事要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