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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虚明装作听不懂,将手洗过之后,坐下慢品温玉递过来的茶,若有所思:“温玉,今晚随我出去一趟。”
温玉之所以留下,就知道他另有安排。
松了口气揶揄:“战兄不光明磊落起来,是真阴暗啊!连青梅竹马的祖坟都敢……。”
“闭嘴!”轻声呵斥,战虚明递了个隔墙有耳的眼神。
温玉心领神会,逐渐放大声音:“可你就不怕,她既敢说出来,今夜就必定派人埋伏吗?”
战虚明不慌不忙吹着茶盏上飘荡的茶叶,像是对此次势在必行,颇有成算。
对可能会自投罗网这件事,并不关心。
温玉冥思苦想,却始终参不透他此行更深层次的目的。
莫名中,他发觉战虚明越来越难懂。
黑沉沉夜,来的很快。
天空犹如浓墨重抿,连星星的一丝微光也没有。
夜黑风高好行事。
“战兄,你看老天也打算帮我们。”温玉还有心思乐观。
“温公子想必做见不得人的事很顺手,除了会观天象,连紧张都不带一丝。”
“难道,战兄紧张了?”
“我?愧疚感浓郁,负罪感强烈,至于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挖个坟还期待,期待骸骨好不好看吗?还是……。”温玉半道停住:“战兄,那坟里不会压根儿没药方吧!就算是有,经年腐蚀,恐怕也没剩几个字了。”
战虚明像饭后散步般,脚步轻盈的继续向前走:“虞城主都说了,药方是祖父的执念,她能把执念随便一放吗?自然是小心包裹,放在他棺中才对。”
“可,我怎越想越玄乎?”温玉错觉,战虚明对棺材中是否真的有药方,并不感兴趣。
战虚明一道眼神劈过去:“你怕了?”
为了袭音,为了他医术更加精进的求知欲,温玉,一咬牙,跟了上去。
这历代城主的陵墓,都是葬在一起的。
所以,战虚明与温玉走入山洞,找到虞秋池祖父的墓,并没有费太大力气。
避开巡逻的守卫后。
“战兄,既打定主意来挖人家祖坟,连工具都不带,难道咱们用手刨吗?”
战虚明找个了地儿坐下,望了望陵墓外。
指着祭台上的贡品说:“你把这些踹倒,工具就来了。”
要挖就光明磊落的挖,他向来喜欢简洁明快的解决问题。
行吧,战虚明,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注意。
哐当!
哗啦!
水果,点心,烛台,美酒被惨不忍睹的弄了一地。
听到声响的上百号守卫,像是早就埋伏好了似的,很快冲进来,看看胆大包天,不怕雷劈的人是谁。
一面提防他们逃走,一面正准备呵斥。
战虚明看到这精心准备的一幕。
“把虞城主给请来。”语音压制低缓,气场迸发,陡然的一句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时间,守卫中领头的人,对近乎命令口吻之人的身份,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见此人芝兰玉树,面孔极生,还慢斯条理的整理衣袍,丝毫没有知错悔过,还猖狂至极。
正预上前教训,被手下拦住,轻说几句。
这才与近日有关虞城主带回个神秘男人对上号。
“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竟敢来此侮辱打扰我城城主安眠之地。来人......。”
下一刻。
战虚明与温玉便光临了赤水城的水牢。
三天三夜。
“战兄,这是不是与你的想得有些偏差啊?”温玉在没胸的水中挣扎。
本以为会有情绪的战虚明,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释然抿唇:“我只是给了个选择而已。”
“你难道不是,想借挖坟一事,故意让虞城主把咱们人赃并获,然后谈有关药方的条件吗?”
即便是谈条件,战虚明怎可能处于弱势被牵制。
他轻松的闭上眼:“若我在她心里真有那么重,而我又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岂会放任我被抓进水牢?”
真心疼,真在意,早就该他让温玉踢毁供台的时候,出现了。
那夜,俨然她只是加重防守,人压根没去。
不过,倒是有一点,她低估了战虚明的狠劲儿。
没达到目的,战虚明只会不反抗的听之任之,虐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这一点,倒是与喜欢极端的袭音很像。
温玉恍然,忽而又觉的危险逼近:“糟了,音姑娘,音姑娘自己在房间,会不会遇到危险?”
虞秋池调虎离山得逞后,定会对袭音不利,然后杀人泄愤。
战虚明面不改色道:“许澄意在。”
温玉恍然,忽而又觉的危险逼近:“糟了,音姑娘,音姑娘自己在房间,会不会遇到危险?”
虞秋池调虎离山得逞后,定会对袭音不利,然后杀人泄愤。
战虚明面不改色道:“许澄意在。”
“什么?”温玉算是明白了:“你故意放虞城主去杀音姑娘?”
“总要让她试试。”
“可万一……。”
“没有万一!”
“你要谈条件,要给选择,为什么要拿音姑娘的命去做交易。”
“不闹一场,她不会甘心,更不会死心!”况且,他想看看虞秋池说的话里有几分真,以及她撒谎的目的是什么。
相互不知深浅的人,总要过上一两招,探探底。
“……。”温玉长吁一口气:“战兄的后招实在是……。”
三日不见虞秋池。
那定是迟迟过不了许澄意这一关。
虞秋池或许怎么也想不到,从袭音深眠的房间到殿外,满满当当挤了百余匹,站起来比成年男子还要壮硕要高的雪狼。
别说接近袭音了,连殿外的园子都跨进不去。
特别是跟大爷似的,吊儿郎当躺在一头彪悍雪狼身上的少年持续挑衅。
“进来啊!”
“我这狼,不咬人……。”
“它很乖!”
虞秋池当即吩咐了弓箭手准备。
没等反应过来,十匹狼咬牙切齿窜到了虞秋池脚下,亮出獠牙示威。
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你自己丧命更快。
自战虚明与温玉关在水牢的那夜起,无论虞秋池走到哪里,干什么,哪怕睡觉,周围总会时不时出现几十匹狼跟随。
它们不主动攻击,不闲着没事伤害,不接受任何诱//引,更不理会任何央求。
它们神出鬼没,逃窜极快,会威胁,会监视,会报信,最瘆的,仿佛怎么也杀不完。
若是非要硬拼,战斗力强悍到五六个士兵,也不是任意一只的对手。
阴谋诡计用了,光明正大的叫嚣也展开了。
虞秋池始终没有距离仇人更近一步。
第四日。
温玉在昏昏沉沉中,听见混杂的脚步声,发现是虞秋池带人来了,忙提起精神打算叫醒身旁的战虚明。
没料,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一双凤眸透着压抑式的愉悦,与算无遗策的轻蔑。
叮叮当当,贝壳因走的急切,相撞后发出的绕梁之音,娓娓传来。
“虚明哥哥,虚明哥哥。”
虞秋池带着哭腔,趴在水笼外边,慌错的指挥手下,将战虚明与温玉给从水牢中扶出来。
待战虚明来到虞秋池跟前。
虞秋池忙将自己的厚披风解下,拢在他身上:“虚明哥哥,受苦了。”然后又心疼的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并同时吩咐下人将炭火放到附近,让他尽快暖和起身子。
战虚明喝了口热汤,稍有喘息。
目不转睛的凝视虞秋池,外人看起来,秋波盈盈。
虞秋池黯然的自责道:“听说,虚明哥哥与温公子去扰了祖父安宁,按理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我既要帮哥哥减轻罪责,又要安抚城民,所以,水牢三日,算是小惩大诫吧!还望哥哥原谅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受刑,没来探望之罪。”
“扰老城主安宁,本就是我与温玉的错,惩戒理所应当。只是这三日苦了虞城主,为我与温玉奔波减轻罪责,堵悠悠众口,废了不少心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