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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战虚明没想到袭音目前的病况,让温玉也觉的棘手,示意他说。
“音姑娘目前的症状,特别像家父曾遇上的一名患者。”
“什么样的病患?”
“战兄可听说过……活死人?”最后三个字,说的异常艰难。
战虚明期待好奇的目光,霎时变得空茫茫,晦涩难辨。
缄默许久。
“你的意思,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温玉束手无策的模样,看起来比战虚明更沉重。
两相陷入死寂。
这时,门被敲起。
“虚明哥哥在吗?”
是虞秋池。
袭音沉睡的一个月中,不知是战虚明有意还是无意,虞秋池始终没接近过半次。隔着床幔,她也更是未见过女子的模样。
眼见着战虚明无论用膳、沐浴、看书,哪怕闲暇,都不曾离开房间,凡事能亲力亲为,绝不让下人插手。
那意思,仿佛虞秋池能随时随地伤害这床幔后的女子。
可若说提防,战虚明与自己说话和润又委婉,一双让人心痒痒的凤眸,完全没了记忆中的冷酷。
这种顺从,愈发让虞秋池觉的自己心意如石头扔进海水,得不到真正的回应,更测不出其中深浅。
虞秋池在殿中走来走去,越想越不安,吃不准失去记忆的战虚明一边费心照顾那床幔后的女子,又不抗拒自己对他的拉拉扯扯到底是何用意。
当下决定,今日必须见见那床幔后的女子,到底美到何种地步,让身份高贵的战虚明,能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到为奴为婢的程度。
战虚明向往常那样打开门,方才还晦涩难辨的五官,看不出僵硬痕迹的展开,嘴角浅笑:“有事?”
按照往常,战虚明会趁势将身后的门一关,男女之间的距离陡然贴近,女子出于先天的羞涩与分寸,会下意识后退几步。
所以,一个月来,虞秋池与战虚明的见面,仅限于殿外的院子。
这一次,虞秋池是有备而来,她几乎是挤着战虚明的肩膀向床幔后看去。
巧了,今日温玉给袭音诊脉,床幔是掀起来的。
故此,床幔后的一张脸被虞秋池给看了个完整。
当场如天打雷劈般,腿一软,若不是战虚明眼疾手快,她就直接跪地上了。
“虞城主?”
战虚明不解的将人扶起来,紧接着又反应过来,暗暗注意虞秋池煞白脸色。
虞秋池头晕目眩,仿若见了鬼般,指尖抖如糠筛,惨叫:“袭音?袭音!她是袭音!”
战虚明在不知对方到底是敌是友,确实对虞秋池有提防,生怕对袭音不利,却万万唯独没想到,虞秋池居然认识袭音。
袭音。
原来她叫袭音。
这名字,想不起来,但,还真是熟悉啊!
把名字在嘴里翻来覆去嚼上几遍,竟不陌生。
“虞城主,见过她……?”战虚明问,看虞秋池模样,她们二人更像是有仇。
“疯子。她就是个专以虐杀人为乐的疯子。虚明哥哥,你怎能救她,与她混在一块儿?”
虞秋池情急之下,精准道出袭音品性,以及与战虚明的敌对关系。
在战虚明一直犹豫不决的怀疑上,再添重锤,看来虞秋池当真与自己有些渊源,清楚自己的过往。
至于说袭音是个虐杀人为乐的疯子。
“你很了解她,难道你们之间是有什么?”
往事重提,虞秋池沦陷不可自拔的哀痛欲绝中。
大滴大滴的泪水奔涌而下,恨不得将袭音挫骨扬灰,大卸八块,连带把她祖坟刨了,一块儿做成饵喂鱼的怒火,急剧徒增,弥漫全身。
狰狞的挤出八个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战虚明骇然,赤水城还有与失忆前袭音的遗留问题。
“这其中,有没有误会?”
误会二字,彻底让虞秋池失控。
也不顾仪态:“虚明哥哥可知,是谁害你落入苪国深渊,是谁害你失去记忆?”
战虚明听明白了意有所指,看了看袭音:“孤月国与龙渊国世代交恶,我与她各为母国效命拼杀,军令征战,负伤必然,生死看命,敌对并非本愿,所以,不必过于牵连个人。”
虞秋池简直不敢相信,战虚明能如此轻描淡写抹掉他与袭音的恩怨。
几句话憋在胸腔,还是说了出来,除了孤月国与龙渊国交战的起因,还道出另外一件事。
“小女母国国君痴迷修仙,对国途国运从不看重,为尽快抢先与苪国建立关系。龙渊国便打算用联姻的方式,说动了赤水城老城主,也就是小女的父亲,从内协助,游说其他四位城主,联合上荐国君,引起与与龙渊国合作的重视。”
“谁知这消息走漏太快,被孤月国知道了,将小女父亲抓住,虐到还剩最后一口气后,浑身涂抹辣椒酱料,倒挂在苪国与孤月国边界,日日吹风淋雪,最后做成了人干。”
“以此威胁震慑她得不到的东西,龙渊国也别想得到。”
如此丧心病狂,倒是战虚明始料未及的。
经不住对她身份产生好奇:“不知音……,不知袭音在孤月国任何类官职,能如此嚣张的滥用权势,伤人性命,还被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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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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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袭音在孤月国任何官职?
虞秋池悲痛抿唇讪笑:“与虚明哥哥一样,常年镇守国之疆界的大将军。”
那就说得通了,天高皇帝远,袭音的所作所为,属下即便敢怒也不敢言,等同于当地一霸。
现下想想,秀山城主曾说过,自己与袭音分别代母国来与苪国商讨合作一事。
那于情于理,就近原则,两人镇守的应是母国与苪国的疆界。
不过,解释不通的是,按理自己与袭音在母国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怎就轻而易举成了叛军?
手握重兵的军队统帅叛国,朝野必定定动荡。
战虚明问出疑虑。
虞秋池在愤不欲生中托出被他遗忘的过往:“小女三岁时贪玩,让人牙子贩到了龙渊国,被虚明哥哥救下后,放在身边细心呵护了十二年。在十五岁时,哥哥帮小女寻得父母,并亲自护卫送回他们身边。此等大恩,就算是不联姻,小女父亲也是愿意帮龙渊国的。”
若不联姻,与投敌叛国无异。
战虚明头脑清醒,耐着性子听的同时,摘取值得可信的事实。
“袭音虐杀小女父亲,等同毁了龙渊国敛财的大计,本打算另谋他法,总不至于因一个小小城主大动兵戈。可虚明哥哥你与小女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人又心善刚正,实在替小女咽不下这口气,在孤月国准备攻打苪国时,私自领兵找袭音为小女报杀父之仇,眼看孤月国即将大败。谁也没想到,那日争斗之中,虚明哥哥与袭音打下了山崖,从此再无音信。”
说到这儿,战虚明看起来善解人意的给虞秋池斟了杯茶。
虞秋池心暖接过,抿了一口继续道。
“两国前后派兵去深渊去寻了几次,小女也悄悄派了一只家兵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时看到砍断树藤之地,便知你们还活着,瞧离开踪迹推测,你们之中应是有人负伤,不但没有趁机取对方性命,还相携逃亡。碍于你们掉落之地是苪国疆界,除了本就存在的地势复杂,还有三国关系更复杂,龙渊国与孤月国实在无法更深入的探明你们消息,以及立场问题。半年后,小女得知了你们已经通敌叛国,抓住即斩的消息。”
袭音率领的孤月国军队大败,死伤无数。
龙渊国不但因孤月国从中破坏,失去与苪国合作的机会;一国将领战虚明因私情,还私自领兵与敌国火拼,死伤更是只多不少。
最后的结果,竟是两国将领私奔?
多可笑的结论。
多么像是他与袭音早就对母国不满。私下串通,重创两国,其一解恨,其二制造混乱,方便借势远走高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