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也许有病,还病得不轻。
“今天老师又找我谈话了,说你成绩有点下滑,你在学校有好好学习吧。”中年男人在电话里的声音b以往要低沉。
“爸,成绩下滑是正常的,这几天状态不好……”电话线随着风扇颤抖,耳边响起宿管阿姨嗑瓜子的声音。
“你高三了,要好好学习啊!我知道你压力大,只是偶尔提醒你一句……身T不舒服了就打电话回家。还有,打电话来是想问你的意见……是想跟我,还是你的母亲?”在几秒沉默后,中年男人微微叹息一声,“想好后给我答复。”然后挂掉了电话。只剩聒噪的风扇在持续作响。
张牧之离开了电话房,向寝室走去。不到十米的距离仿佛走了一辈子,他站在门口默默深呼x1,打开门,露出了平常的笑容。“哎,牧之回来了,来来来,开一局!”王斌卫搂住他的脖子,摇摇手机。
“都高三了你小子就不能安分一点?”李楠不停地按动着圆珠笔,眼睛盯着放在腿上的历史题,“烦Si了,这破学校安个桌子就跟要了他们的命。老子头都要断了!”坐在床边的他弓腰塌背,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感。
“切,就你Ai学习。你就慢慢学习吧,又没邀请你,我跟牧之玩,”王斌卫不要脸地朝张牧之挤眉弄眼,“来,兄弟,今晚我带你飞!”
张牧之依旧保持那个笑容,用b较轻松的语气回复了那个Ai玩的朋友“哈哈哈,你再打,小心以后没学校要你。你以后来求我我可懒得帮你哈。”张牧之一把推开王斌卫,准备洗漱。
王斌卫叹了口气,“哎,你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
“啊,话说明天是不是要默写近代史时间线啊!”赵钱枫在床上大喊了一声,随后听到一阵哀嚎,然后就是借书,背书,抱怨的稀碎声响。
张牧之进入洗澡间,麻木替代了他脸上的表情。他感受着花洒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身T,有一瞬间,他想象着,流下的洗澡水能成为他的血Ye,头也不回地流走,走向没有尽头的黑暗……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大腿。看起来线条紧致,肤sE健康。但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一具身T,因为这具身T学习不佳,无法取得一个好的名次;因为这具身T脆弱不堪,仅仅一个月就生了两次折磨人的病;因为这具身T就是个局外人,没法和任何人成为真正的朋友;因为这具身T得不到家人的Ai,不然为什么父母离婚的时候不停地推脱……“没用的东西。”他无奈地笑了出来。
“今天考试,大家把书收下去,桌子拉开。”又是一次熟悉的考试通告,每天都是如此,考试,评讲,听写,默写,刷题。从早到晚,不停不休。卷子发下来,张牧之第一反应就是恶心,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冷冷看向自己的手,以前他会想尽办法来抑制这个莫名其妙的肢T反应,现在他已经懒得管了。他盯着英语卷子上“family”的单词,目光涣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