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就僵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她想着死都死了,剖开来看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可母亲一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小婊子,一边抱着那只被掏空内脏的死狗哭得撕心裂肺,外婆外公去世都没见她那么伤心,
这有什么错呢,她只是睚眦必报而已。
这个世界令白雪感到的只有失望和困惑。
白雪欣赏够了周荣怔愣的表情,转过身停住脚步,朝一辆车抬抬下巴,
“这是你家的车吧?我刚搬来那天就看到你儿子从这辆车上下来,”
她站到他旁边,和他并排而立,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白雪先开口,声音细小,
“后怕吗?你都活到这岁数了还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人其实是多样化的物种,人群中有一些根本就不是人,看起来是三寸布丁,或漂亮的万人迷,但杀掉你和你家里人对他们而言可能就是一时兴起,且易如反掌。”
白雪仰起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荣,“所以说到今晚最后一个致命的错误,周叔叔,你嘴太贱,容易让人起杀心。”
她说完退后一步,再一步,退进黑暗里,
“就送到这里吧周叔叔,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命只有一条,你也好你家里那两个笨蛋也好,都只有一条命,该说的我说完了,你讨厌我吧,再见!”
周荣只看到她转过身,无声无息地就从那团黑暗里消失了,原来她走得那么快,腿短底盘低,呲溜溜一会儿就已经走得很远了,
“小丫头,”白雪听到周荣拖着调子懒洋洋叫了她一声,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他已经离她很远了,皱着眉一脸嫌恶地看着她,
“你确实挺讨厌的。”
白雪直勾勾盯着他,像猫一样威胁地眯起眼睛,
他蓦地笑了,薄薄的嘴唇咧开,冷硬的眉眼弯成柔软的弧度,
“早点儿回来,我儿子还等着你教他折梅花。”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雪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收回目光戴上黑色鸭舌帽,彻底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