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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乔行颂已经疯魔,根本听不进去,眼泪全都落在喻湫的肩膀上,流到喻湫的锁骨上,蓄了一小窝水,他箍着喻湫,唇角勾着一个痛苦难看的笑,亢奋地说:“……你离开我我会死掉的。”
第23章 我没有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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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湫被锁住了一只手和一只脚,被真的囚禁了起来,他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和前几天相比,有些变化的地方,只有乔行颂会天天回家了,他近乎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如果是晚上有夜戏,白天他就会抽空回来看看喻湫。
他和喻湫相处变得少言寡语了,每天回来就给他带点吃的,要不就回来亲自下厨。不过每天一束花是必不可少的。
乔行颂回到家就会给喻湫解绑,带他去浴室洗澡上厕所,洗漱好收拾好了就给他穿一件干净舒适的T恤,再给他锁上手脚,限制自由。
喻湫试图找过话题和他聊天,但是乔行颂很少回应他。
乔行颂就像是一个保养玩偶的老板,每天就是回来整理他,他什么都不用做,乔行颂会给他吹头发,会给他涂抹身体乳,会给他剪指甲,会好好的爱护他结痂的伤口。
从头到脚没有一个需要喻湫自己亲自做的。
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乔行颂不允许他自己做这些事情,如果他自作主张在乔行颂还没回家之前自己洗了澡,或者自己去上了厕所,被乔行颂知道了,那么那天晚上必定会做一场。
重要的并不是做不做爱,而是这个过程由乔行颂情绪带来的轻重程度。
喻湫挨过一次宰,被干得嗓子嘶哑第二天发烧,难受了一整天,之后就不敢了。
于是他每天的要做的事就只有三个,吃饭,睡觉,眺望远方。
——也就是研究该怎么把窗户不动声色的弄开。
今天其实是乔行颂父亲的生日,清早他听见了乔行颂打电话回家,用工作繁忙的事情推掉了回家聚会的事。
那头的祁夫人挺不满意的,但也没有办法,孩子有孩子的工作,做一个导演自然没有家里那两个同胞兄妹继承家业那么自在,走不开也实属正常。
祁夫人便问乔行颂那喻湫回来没有。
乔行颂就站在卧室窗户前接的电话,通话内容喻湫听了个一清二楚,乔行颂的回答他自然也收入耳朵。
“没回来,他那边学校有个市级比赛,前阵子就打电话跟我说回来不了了。”
——乔行颂是这样撒谎的。
那边的女人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就挂断了。
祁夫人向来不会轻易给喻湫打电话,她和喻湫的关系就像是……对待亲戚家的内向小孩那样,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
所以喻湫被乔行颂关在家里,没去学校,正如乔行颂一开始就对他说的那样,她不会知道。
早饭是乔行颂简单做的,喻湫没有胃口,咬了一口煎蛋又喝了一口牛奶,就再也没有食欲。
喻湫被关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有一周了,又或许还没有,放在床头柜的日历他一天也没画,所以现在无法考究。
他过得很浑噩,像一具没有情绪的尸体,每天就在家里等乔行颂回家。
喻湫现在再也不觉得自己是乔行颂养的一条狗了。
因为在喻湫的认知里,家养的小狗在主人回到家后是会很开心的,会蹦蹦跳跳嘤嘤呜呜地围着主人打转,会要主人抱,会舔主人的脸,会很喜欢主人,会黏着主人无论他去干什么都跟着。
这些他都没有,所以他不是。
他已经不是狗了。
也绝对不是人。
喻湫照常在床上躺着、坐着望着窗外,由清晨等到夜晚。
中午的时候他听见了卧室门被敲响的声音,但他没去开门。
喻湫知道是乔行颂送来了午饭,不过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与其费劲儿过去拿,不如不拿了,反正拿了也不吃。
晚上下雨了,十点半的时候乔行颂回了家,喻湫就坐在床边,光着腿脚踩在地板上,失魂地看着地板。
乔行颂回到卧室后照常过来摸了摸他的手脚,确定不冷,才去洗了手,换了一身衣服,把从外面带回的吃食拿出来,喂喻湫吃饭。
每天只有这个时候喻湫才会一口一口地把乔行颂给他带的东西全都吃完,吃完以后乔行颂收拾了卧室里放着的凉透了的早饭和外面的午饭,回来给喻湫解锁,抱着喻湫去上厕所、洗漱洗澡。
整个卧室安静得诡异。
喻湫已经习惯了。
当都收拾好后被乔行颂抱上床,上了锁,他便漠然地翻身埋进被窝,像一个被拟定了程序的机器人闭上眼睛睡觉。
压抑。
他不知道乔行颂会不会觉得这样很压抑。
喻湫觉得压抑,白天的时候不会这么觉得,每到晚上乔行颂回来了,他便觉得压抑,觉得喘不上气,像是被厚重的乌云压住了身子,浑身都不得劲儿。
喻湫睡不好觉,尤其是晚上。
他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脑子里的血管在跳动,跳得他心烦意乱,只有累了才会睡,然而在这个情况下,他无法拥有运动量,唯一能消耗精力的事情只有做爱。
所以这两天他都会在半夜缠上乔行颂,哪怕乔行颂还在睡,他也会摁着乔行颂做一次。
乔行颂不会拒绝他,但睡熟到半夜被吵醒的时候也不会帮助他,随便他在自己身上捣鼓,偶尔会像是怕他摔一样扶一下他的腰。
因为他们没有去乔行颂父亲的生日宴,所以知情者的大哥大嫂就来拜访了,乔行颂专门抽个空在家接待。
喻湫知道家里来人了,但他只能站在卧室门口静静地等着、听着楼下的人交流。
他没有求生的欲望,因为他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乔行颂之所以能找到自己的原因有傅之的一份。
傅之是帮凶。
不,应该说他是乔行颂找到罪魁祸首的强悍辅助。
喻湫听见傅之在问自己的下落,问他怎么不在家。
乔行颂解释说:“在片场。今天戏份重。”
傅之对拍戏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便没再提喻湫的事。
大哥大嫂用教育弟弟的语气聊了聊他父亲生日不回家的行为,乔行颂没有狡辩,一一接下话,就说“我知道了”。
语气就跟当年在乔家庄园那会儿,喻湫偷听到的乔行颂跟朋友说“我心里有数”那样一般无二。
这能证明乔行颂说他附和别人只是为了敷衍是没有撒谎的。
他用“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就是在敷衍。
但知道这个真相已经晚了。
大哥大嫂没待多久,闲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喻湫也随着他们离开家的动静,回到了卧室床上躺着。
这样一复一日年复一年,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毫无看头的太阳月亮,大概十个,大概十五个,喻湫的抵抗力变低了,不仅总感觉有点感冒,还总是头痛头晕、总是喘不上气、总是烦躁。
乔行颂疯了毋庸置疑,可他觉得他自己也要疯了。
疯子是会传染的。
他也要精神错乱了,喻湫开始不讲原因地情绪低落,能从从白天哭到夜晚,没有精力,恶心厌食,抓挠自己,偶尔会顺利的入睡但必定无由头地心悸惊醒。
且开始极度恐惧中午的敲门声,稍微有一点声响就会让他受到惊吓,每一次心悸时浑身都不受控制的紧绷,无法放松,有时候还会因此手脚发抖抽筋。
晚上的时候惊醒和心悸的频率会比白天更高,但因为他声响弄得不大,乔行颂没有发觉他的异常,只是每天早上都会抚摸他的双眼。
喻湫感受得到他每天早上的抚摸,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抚摸自己。
是因为他的眼圈日渐发青。
是不知道原因的发青,不过很符合他现在颓靡的精神状态。
喻湫瘦了很多,哪怕乔行颂每天晚上回来盯着他吃饭,他也瘦了很多,就像是吃进去不吸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