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没人答应。池鸷感觉后背多了一道重力,大约是白泽爬在他的背上睡着了。池鸷放慢了速度,让马儿不那么颠簸。
不知过了多久,白泽都醒了,那十里距离还没走完。
他们像走进了某个迷宫。低矮的山峦,来来回回的乌鸦吱哇乱叫,密密麻麻的树木在不远处屹立,永远向东边流的溪水,在固定的时候总会有鱼儿跃出又落下。
来来回回,永远是这些景色。
池鸷低声道:“你睡了一个时辰,我们走了一个时辰,总能回到原点,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乌鸦猛地低飞,从他们耳边飞过。白泽一把抓住,乌鸦扑棱的翅膀呼哧呼哧,立马便在他手掌中化为灰烬。
好像明白了什么,白泽从后面牵住了缰绳,马头一转,他道:“快走!乌鸦越来越多了。”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乌鸦朝他们飞来,马儿受惊,前蹄高高抬起。两人措不及防地向后倒去。
池鸷一个翻身,揽着白泽的腰,道:“抓紧了!我还不信破不了这鬼打墙!”
白泽怔怔地看着池鸷,然后便被他带着穿进了旁边的树林。
既然大路走不了,池鸷的想法是另辟蹊径。用最快的速度在林间穿梭,没一会儿,便看见了路的尽头。
尽头之处,只见一具新鲜的尸骨。可怜的战马被乌鸦蚕食殆尽,连一点血都没留下。那群乌鸦在空中盘旋,伺机而动。
走了这么久,还是在原地!
池鸷揽着白泽,无语凝噎。他的脑袋里装的都是高科技,可没装怪力乱神之物。
白泽一直没有说话,挣开池鸷后,向河边走去。池鸷跟上他。下一秒,便见他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池鸷在岸边道:“你疯了吗,也想投河自尽?”
白泽浮出一个脑袋,道:“别怕,跟上我。”
没办法,池鸷只好跟着跳下,跟着白泽朝水底游下去。白泽游得极快,池鸷跟着他,不一会儿,便沉到了底。
白泽停住,朝池鸷打了个手势。
池鸷心领神会,摊开手掌,一束光打了出来,将幽暗的河底照出一条路。
他用另一只手,在白泽手心里写道:你憋了这么久,不用换口气?
白泽回道:我非人也。
也对。池鸷的担心多余了。不过他很好奇,白泽究竟是什么妖怪,能不留痕迹地伪装成人类,不遭他人怀疑。
池鸷其实是需要呼吸的,因为只有通过呼吸才能维持身体正常机能,好在能量够用,便能多撑一会儿。
向前游了好些时候,池鸷已经有点晕了。渐渐地,河水越来越浅,走势越来越向上。终于,两人的身体重新回到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