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夫人说,大少爷那边账对得差不多了,不等十五,怕是十一二三就得回来了。”
严七暗中捏紧了拳头,深吸口气,回道:“他是严府的大少爷,几时回是他的自由。”
木纯担心大少爷回来他又得吃苦头,问道:“要不你求求夫人回到我们院子吧?或者调去厨房?哪怕是去喂马也好啊。”
“我正有打算,等过两日再好些我就去找找夫人,昨日起来还是疼得不行,不好行礼。”
过了两日,严七能慢慢下床行走,立马就去大夫人院子求见。
大夫人正在摆弄自己种的花,不在意道:“他来见我做什么,叫他进来吧。”
严七进去小心翼翼地跪下去,磕了几个头:“奴才给夫人请安。”
“嗯。”严夫人知道他被严荃罚了,躺在床上十多天都不能下地,一能行动就来找自己,很快就想到了他的意图。
她什么也不说,就在弄自己的花花草草,严荃只好开口:“夫人,奴才自幼跟在夫人左右,一直忠心耿耿,温顺听话。去年随大少爷走后,在侍奉大少爷的事上一直不得要领,屡次做错事惹恼大少爷。”
“奴才、奴才想求夫人,能不能把奴才调回来…?或者去别的地方打杂都可以…”
虽然严七这辈子想凭血脉翻身是不可能的了,但要不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严夫人大概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对严七是什么原因,无非就是不耻与刘氏的勾当感到了冒犯与背叛,为与严七是兄弟感到嫌弃和愤怒等等,跟年轻时候的自己是一样的心态。
她是这么想的,于情于理都会偏袒严荃,淡淡说道:“你现在是荃儿手下的人,调任这事儿应当先征询他的意见。”
“夫人!”严七料想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严荃那么讨厌他、一直折磨他,怎么会轻易让他走?他又再次猛磕几个响头,牵动了下肢的伤势,额头破了皮也不在意。
“大、大少爷不会同意的,奴才这才来求夫人,夫人看在奴才多年的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帮帮奴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效忠严府是你应该的责任,严府供你吃住,还结工钱给你,待你不薄啊严七——”
原本的严七脸皮薄,要是被人拒绝一般都不会再提,可这次铁了心要走,一直不松口。严夫人厌了,刘氏本来就令她讨厌,生的儿子比她本人更讨厌。
屋里的嬷嬷听到了,出来指着他鼻子大声呵斥道:“严七,你娘当初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你是严府一辈子的下人,让你侍奉大少爷是你上辈子烧了八辈子高香,大少爷愿意罚你,那是还在意你、愿意教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严七不回她,只磕头念叨着求求夫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伤着了后谁在帮你,你不赶紧养好伤去做事,倒想着调去其它地方,怎么,想偷懒是不是?”
听到嬷嬷提到木纯,严七心里一慌,嬷嬷嘴皮子利索,说话十分不客气,严七心知今天不行了,老老实实告了退。
他不死心,后头几天都来找严夫人,严夫人被他烦的不行,直接禁了他的足,连累着木纯也受了罚,以后再不准跟他见面。
——
十四这天,严荃到家了。之前说是提前回来,但后头选择游玩了两天。
他简单给严夫人请过安后就去找严老爷汇报情况。
严老爷看他瘦了,慈爱地看着他说道:“我儿辛苦。”
“父亲,应该的。这是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历练,收获颇丰,也吃了不少苦头。”他把这次与青州几个铺子对账的事细细道来,遇到了哪些难题,怎么跟那些老油条斡旋,严父静静地听着,偶尔指点一二。
“付老板不仅收了我们供的货,还在本地收货去卖,两头吃两头赚,赚得盆满钵满。结果今年月初踢到了胡人这块铁板,那群胡人还跟当地的官府勾结,损失不少。”
严老爷捻捻胡子,皱眉思考,问道:“胡人跟官府勾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儿子也道奇怪,虽然青州地处极北,但我汉人和胡人历来不和,怎么会处到一起去?”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此行去青州,听本地人说今年年一过,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其它族落的人,我初来乍到,还以为青州本就是那样的。”
“你去拜访刘大人,可曾听他提过与此相关的事?”
严荃摇头,很有自知之明:“我跟石海带着东西去拜见刘大人,下人说他公务缠身,是他的公子接待的我。儿子猜想可能见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愿相见吧。”
“嗯。”严老爷明了,说:“其中缘由,为父去调查一番。如今青州人口混杂,又有猫腻,你看怎么处理一下那边的铺子?”
“儿子正想说,付老板经过那件事后,我们的生意一直被打压,有一家铺子崛起了,据说是某个官员的亲戚。青州的市场我们慢慢在失去,不确定因素多,儿子想的是把那边的生意慢慢放到南边去。”
严老爷有心锻炼他,没有对他的想法做评价,品了一口茶回道:“就依荃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