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想不明白,叔叔和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抿着唇,低垂着眼眸,眉头拧的死紧,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困惑至极。
“那天在夜总会的包厢里,你把我抓起来,把我……我当时,特别害怕,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我要经历那种事情……你还逼我给你当性奴,每天都欺负我,弄的我很疼,怎么求你你都肯不放过我……”
一开始说的表情还有点小忧伤,后面大概是回忆起了当时遭到的种种过分对待,越说越发愤愤然,不自觉小嘴撅的老高,抬眸望向我直言控诉:
“我生日那天,明明都已经那么听话了,可你还是惩罚我……你把我绑在床上,往我身体里塞那些东西,最后还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儿,好长的时间,它们一直在我里面震,一刻也不停……最难过的时候,真的有想过,会不会在你回来之前,我就要死在那张床上了……”
“那段时间,叔叔一直在故意折磨我。”
隐含指责的话说的理直气壮,面上的表情却是委屈不已,像是积攒了许久的小小怨念终于有一天可以说出口。
我倒是对此不以为然,说就说吧,反正对他的调教是事实,没什么好遮遮掩掩。
不过能说出这些话,也侧面说明经过刚才的小开导,这小子胆子是越发大了起来。
我有些忍俊不禁,带着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蛋,他气哼哼的晃着脑袋乱躲,嗔怒的瞪我一眼,原本乖巧捧在我脸侧的双手也不老实起来,反过来在我脸上也捏了两下。
我微微一怔,随后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然而还没等我说出什么话,这小子又飞快的凑过来在我唇边轻轻咬了一口,随即两只手一起将我的下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眼神看起来有些心虚躲闪,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急急道:“不许说话!”
“呵……”
我冷笑一声,决定对这小鬼突然的幼稚行径不予置评,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角攻大概也没想过我能这么轻易配合翻篇,直接愣在了原地,回过神后将信将疑的看了我好一会儿,半天都不说话,我则是等了他许久,一直等不到便干脆啧了一声,松开他的小脸,抬手将他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彻底揉成一团鸡窝,又扯了扯几根乱翘的呆毛,最后抬眸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搞了这么一出,他这才慢慢放松下来,瘪了瘪嘴,收回了手再次腻乎乎的窝进我怀里,闷闷的声音继续传出:“但也就是生日那天,叔叔让我去见了妹妹……”
“那时候,我本来都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可是一见了乐童,就好像重新又有了力气,一想到她正在接受最好的治疗,就感觉自己不论怎么样都可以,对叔叔你也变成了,又害怕,又感激……”
我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吻,轻笑一声,貌似不经意的附和:“你还真是爱你妹妹,这种委屈都能为她受下来,叔叔要吃醋了。”
闻言,主角攻沉默了片刻,又突然在我颈窝轻轻蹭了蹭脑袋,声音小的像是在呢喃自语:“因为妈妈去世后,乐童就是我唯一的支撑呀,如果没有她,我想象不出来,我该要怎么活下去……在没有遇到叔叔之前,乐童情况越来越糟糕的时候,甚至有想过,如果治不好该怎么办?”
“那你想出了什么样的答案?”
“我……我想……如果真的救不了她,那我就陪她,一起去找妈妈……”
他也确实差一点就做到了这一点,在严寒的冬日,毫不犹豫的纵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可命运不允许他的死亡,所以他被救了上来。
那时的路江尧已经经历了被原主叫了一群人殴打至重伤的事件,林时宁突然闯进夜总会的包厢时,他就生死不知的倒在那群人的脚边,满脸满身的血,左手手臂角度诡异的扭曲在身侧,嘴角还在不停的往外溢血,人差不多就剩了一口气。
林时宁直接被那样的场面惊呆了,怒火中烧中当场跟原主决裂,在亲情与爱情中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个可怜虫,由此成功在路江尧心理防线上撬开一个小口子。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个重大的感情转折点,也是后来“移情”的基础条件。
只可惜,已经被我搅黄了。
“那时宁呢?你就没想过他?”
心情颇为愉悦的扯了扯嘴角,我低下头,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脸来看我,这样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宁……”
主角攻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最后轻轻摇了摇头:“他身边有那么多人关心爱护,不会缺我一个,可乐童只有我,她还那么小,我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找妈妈呢?”
真是个好哥哥,我在心里嗤笑。
“那你呢?”
我怜悯的看着他:“你想到了林时宁有很多人关心爱护,很快就能走出来,你想到了路乐童年纪还那么小,不想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那你自己呢?”
“……我?”
“对,就是你。”
看着他迷茫的神情,我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轻轻叹息:“宝贝,你从来就没想过你自己啊。”
这是个生来就是要做救世主的人,命运给他的初始设定就是奉献自己,为他人牺牲,并以此作为生命继续下去的意义。
可他分明又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小性子,渴望着被人喜欢,有人依靠,不用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在感觉到自己被爱的时候,像只撒娇粘人的猫,越是惯着他,尾巴就翘得越高,渐渐得意扬扬,忘乎所以。
现在在我的怀里的,明明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而并非任凭命运所操控的,完全没有私心的奉献者。
“我,我……”
此刻他茫然的看着我,我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像是骤然间接触了新天地,并为此而惶然迷惘。
我依旧怜悯的望着他:“没有路乐童,你就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下意识的开口:“因为,因为妈妈走之前,告诉我……唔……”
我才懒得听他废话,干脆直接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倾身上去堵住了正要脱口而出的可笑辩解,一阵缠绵的热吻将他的思路彻底打断,到最后一吻结束,这小可怜就只能手脚发软的趴在我的胸口,面色酡红,闭上眼睛轻轻的喘息。
在他脑子已经被搅得一塌糊涂,完全转不过弯的时候,我冷漠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
“我问你,如果路乐童最后没有治好,你要怎样?像你预想中的舍弃时宁一样,舍弃叔叔和孩子,随便找个河边跳下去吗?”
“什……呃嗯——”
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他顿时惊的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马上就要抬头看我,又被我按着脑袋把脸压进我的胸膛,完全没给他说话的空隙。
我嗤笑一声,讽刺他:“你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思维永远只有两个极端,总觉得不是这样,就会是那样,脑袋瓜完全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
“可这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
我带着他坐直了身子,又懒散的靠坐在沙发的靠背上,依旧是一手按着他的脑袋按进我的怀里,另一只手臂拄在他的背上,单手托腮,漫不经心道:
“还是那句话,你又不做圣人,也不是个任人随意摆弄的物件,为什么什么都要旁人来摆弄你,左右并支配你的思维,而不是自己想一想,‘我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怀里的声音闷闷的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