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猫着腰,贴着楼梯的栅栏往下挪动,不敢发出半天声响。墙壁上攀附着红褐色的藤蔓,上面长着的肉瘤像心脏一般扑通的跳动。
一脚走下去像陷入泥沼,软烂的脚感另人发毛,往上抬脚还会被黏糊糊的烂肉粘住。
腐臭的恶心气味,无时无刻不刺激张渡流的鼻腔,长廊里被臭气霸占,捂住口鼻气味还在往里钻,张渡流浑身上下全是黑色的淤泥,还时不时散发一股水草的腥味。
影这混小子,他真是信了他的邪,相信了他的鬼办法。想起影化身一坨淤泥,对着他们喷了一大滩墨色的粘液,他就止不住的犯恶心。
他倒是好,吐完了说自己灵力不支,躲到了张渡流的眼睛里,徒留张渡流强忍着恶心。
一定是嫌他之前骂的难听,来公报私仇了。亏他用魂术特地和影说悄悄话,告诉影都是演的让他配合。
"喂,你还好吗?"张渡流揉着影栖息的右眼,眼皮跳动两下回应他。
"不好。"
怎么还闹起脾气了。
下一秒见到的东西过于震撼,以至于他都顾不上安慰影。
一堆高高隆起的巨型肉虫,在一楼缓慢的爬行着。一节一节饱含着肉酱的透明肉瘤供起又下陷,通过蠕动来往前行走。
肉虫下伸出已经血肉模糊的触手,撑着巨大的身躯,把自己往前搬运,身上还有红白色失去皮肤只剩血肉的人脸。
它们痛苦地嘶吼发出咆哮,用一种不男不女的声调念出破碎的字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医生…我好痛苦……为什么要骗我………"
"我信你……我一直信你…我那么相信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陈医生你不能走,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们!!!"
他们蹲守了好一阵,发现那坨肉虫子,只在一楼活动,一直在寻找着某样东西。
"我去引开它,你和他去弄炸药,到时候我们再汇合。"红珊和张渡流对了个眼神说。
张渡流:"小心。"
红珊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你。"
少女飘着飞去,留给张渡流一个柔弱的背影,直到那一抹明艳的红在视野里隐去。
张渡流拉着陈屿小心翼翼来到地下室的门口,陈屿虽然给他指路,但他一路上心不在焉。
地下室的门没有锁,张渡流偷偷摸摸进去,他打开手电筒,照着东倒西歪的柜子,被翻得到处都是的药瓶,玻璃碴子碎了一地,白色的药片四散,不明的绿色液体干涸凝固在地板。
他问陈屿:"炸药的方子是哪些,我帮你找。"
"喂!"
他一转头,就见陈屿瘫软在墙根,陈屿捂着头,他急促的喘息,他呜咽着,口里的话语含糊不清:"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脑壳,用手抓挠着头发,他按着头一下又一下沉闷地敲击着墙壁。
"你疯了!!"
张渡流抓住他,把他抵在墙上:"弄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把那怪东西引来怎么办?"
他很轻松地把陈屿瘫软的身体拽起来,张渡流抓扯着陈屿的头发,把他的脸强行抬起,与自己对视:"你想死吗?"
陈屿的脸上涕泪横流,额头鲜血淋漓,血液流入眼眶,把眼白染成了红色,他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他们那么相信我,是我害了他们。"
"我早就该死了。"陈屿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论张渡流说什么,陈屿都在说着对不起,显然是魔怔了。
他们一出来,张渡流就闻到了血腥里混杂的奇香,那味道能蛊惑人的心智,他身为御灵师,早就见怪不见了,但是陈屿是普通人,他还是很容易被蛊住。
他身上已经没有水和药材了,就在他思考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见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传来呼唤。
"陈医生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