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嘶吼哭号在耳畔不断的重复,眼前则是一片红光满天,烈火燃烧着大地,焦糊的味道浓郁不散。
被烈焰缠身的人,翻滚在地痛苦的嚎叫,张渡流他能看见,烧焦的碳化粉末从人身上抖落,血肉一块块皲裂。
盘山楼梯上四处可见被浑身着火的人,有的人打着滚胳膊就像脆木,随着滚动裂开,断成几节,有的人已经被烧成了分辨不出人形的火堆。
楼梯的尽头是高耸的巨树,枝叶繁密似是将万物笼罩,树稍上系着残破的红绳,迎着风像拖着残缺翅膀挣扎的蝴蝶。
一抹艳红在树下格外刺眼,少女一袭红衣,在红光中轻步曼舞,金色的蝶纹绣在裙摆,纵使衣角破烂依旧能感到着装的华丽,她手持白伞背对着众人,黑发随风飘摇。
张渡流一心想接近女子,漫漫长路如同天梯永远走不到尽头,近在眼前的人却远在天边。
“张渡流。”少女黄鹂般的声音唤醒他。
睁眼便见少女满脸鲜血的恐怖模样,她挤出一个笑容,爬在张渡流的身上,用冒着寒气的手捧住他的脸。
“你终于可以见到我了。”
张渡流浑身无法动弹,他呼吸困难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他莫非被鬼压床了。既然有鬼来找他,阿影跑哪去了,也不来赶鬼。
“别害怕呀,我是来救你的。”
“你想知道真相吗?”
她自顾自的说着,张渡流只得呜呜地反抗,她翘着腿斜坐在他身侧一挥手,张渡流被粘着的嘴巴突然就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他妈是谁?!”
“时间不多了,你就问无关紧要的问题吗?”
少女侧过头,她收回笑容斜眼盯看着他:“我告诉你三个秘密吧。”
“第一你当年去禁术室,你真以为捡到魂术的散页是巧合?”
“什么意思?”张渡流恼怒地瞪着她。
“就是故意安排。”少女低头与他咬耳朵,“他们都在骗你,上面是专门给你的错误答案。”
“你……”张渡流的嘴巴又被封上了。
“第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大家族,诞下了一双生子,但不幸的是他们发现两男婴各都只有一半的魂魄。族人想尽办法,联络到了个德高望重医师世家。
世家有一门传世绝学,融魂术,两大家族就此达成合作。
将二者的半魂灵魂合而为一。
在万分考虑下,大家族选择了身体健康的哥哥,放弃了羸弱的弟弟。
“你说弟弟会不会恨哥哥,在母胎里夺走了养分,在出生后又夺走了他新生的机会。”少女温柔的抱住张渡流的脸,像母亲拥抱孩子那般柔情含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来桃花村吧…”
“那是一切的答案。”
“张渡流。”再度苏醒眼前却是阿影,他把端着的饭菜放在桌上。
“你…”张渡流满头大汗。
“你做噩梦了。”阿影肯定地说。
张渡流摸着脑袋,手心里还满是冷汗。自上次被祭巫的春药影响,之后几天他就常常拉着阿影做爱,一做就是一晚上,难道是他做多了,导致的睡眠不足。
他没胃口的看着桌上热腾腾地饭菜,已至晌午屋外阳光和煦。
“还是外面好。”
“小伙计还是老样子,一壶清茶一份瓜子。”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张渡流坐在露天的大院里,喝着清茶,院子中央有位身穿长褂,手持折扇胡子花白的老者,滔滔不绝地讲着奇闻异事。
什么隔壁村天田里出巨型长虫,足足有半亩田那么粗,附近镇有处老宅闹鬼,吊死鬼的舌头都吐到了肚子上。
在市井人群里,张渡流才能感到人情味,才能感觉自己是正真活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知道张家那个二小子吗?”
“据说他能止小儿夜啼,一道符下去还能退人高热,还能掐算孕妇产期。”老者摇摇扇子道。
话题怎么还能扯到他身上,他早知道就不坐角落里,坐说书的跟前,叫他大嘴巴子。
“大仙,您算得是真是神。”张渡流屁股还没坐热茶馆的老板就来套近乎。
“您替我二姨外甥三舅妈大伯的儿子叫魂后,高烧居然好了。”
“自从按着您说得摆风水阵,这生意真是蒸蒸日上。”老板喜笑颜开,他又接着说,“我想托您办点事,您有空帮我算算我老婆多久生。”
“您还真当我料事如神啊?”张渡流已经开始无语了,说书的已经开始编排他一挥手就是百万阴兵了。
“他要是真有百万阴兵,早就一挥手赏你百万嘴巴子了。”张渡流冲上前去和说书的掰扯。
他注视说书人好久,顿感此人眼熟,他一伸手将说书人的胡子轻松扯下。
这不是当年他学堂里同窗的碎嘴子吗?
穿个长褂,贴个胡子,人模狗样来赚烂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