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的小屋并不安静,升起的太阳光吵着床上人的眼,某个军雌的大嗓门隐约传来。月亮下了班,有人早已离去。
陆泽灼的手摸上眼皮,驱赶在这里跳动的光影,又过了会,他慢慢睁开眼。
房间里的天花板并不是洁白一尘不染的,有些泛黄的污渍,看着就是年久失修的破旧房间。他眨了眨眼,手臂伸向一旁,却没摸到人。
那里的热意散尽了,雌虫早已远去。
新闻上说黑甲兽在清晨又发动了一次袭击,规模还不小,死亡的军雌数量还在统计。陆泽灼想起后半夜他们做的时候,雌虫的通讯器一直在响,他直接给扔了出去。
他都还记得昨夜的事。
飞行器失事后,他便晕了过去,再一睁眼就看了之前那个灰色眼睛的雌虫,看到了他眼里无法掩藏的焦急。他拉住了雌虫的衣袖,接着就被送来了这里。
那一夜是荒唐的、混乱的、却也是极兴奋的。
屋里仍有些许糜烂气味残留,屋外熏风荡起残破旌旗。
战争又开始了,虽然黑甲兽一直没过边境线,但是总会的。穆伽这座小城人口少,武器装备不足,今天的炮弹声明显减少了。而且还没有将领统一的指挥,最高长官不过是个上校,下属士兵多是从民间征调,没有受过统一的训练。网民是这样分析的,穆伽的不少城民也已经撤离了这里。
所以穆伽真的挺不过了吗?
那个雌虫告诉他,他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只要他想。
他想要他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泽灼起身穿衣,昨夜的衣服早不能穿了,但是床边摆放了一件干净的衣物,只是不新了,应该是雌虫的旧衣服。
说起他,陆泽灼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责怪昨夜精虫上脑的自己,那么亲密的事都做了,竟然把这个忘了。
“笃笃。”
有人敲门,是绿眼睛的安格医生和一个军雌长官,是在飞船上跟他说话的那位长官。只是医生进了门又立马退了出去,还一把拉走了那位长官。他隔着门问怎么了。
“…信息素,收一收。”
信息素?他已经有了这种东西吗?
陆泽灼又想到了昨夜那个潮湿的气氛,屋里弥漫的气味像是酒瓶被打碎,酒液一滴一滴淋在盛开的草木上,气味不太寻常,他以为是雌虫因情动而散发出来的。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释放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收回,好在他有上校给的小视频。他一个人对着视频捣鼓了十来分钟才弄懂怎么回事。
原来,动情的是他。
“抱歉,久等了。”
医生和长官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过脸上仍是埋藏着担忧。“阁下,您的分化很顺利,恭喜您已经进入了青年期,请让我看看您的精神丝线。”
又是一个人听不懂的东西,还好,刚才的小视频有简单介绍。陆泽灼还不会熟练使用,试了四五次才有一条细细的线从袖子里冒出头来,软趴趴的,像是豆芽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格医生倒是很高兴,他激动得竖瞳都缩了一下,“阁下,您真的好厉害,相信您只要多加练习一定会越来越棒的。”
“…谢谢。”
面对着一脸崇拜的雌虫,陆泽灼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心情变得低落,他已经变成了“虫”吗?
有着信息素、精神力的雄虫,那他的身体会和这里的原着雄虫一样变得孱弱、纤细吗?他是不愿意的。
可他已经不再是人了,再也回不到蓝星,他的家。
一直沉默的军雌向他行了礼并开了口:“阁下,穆伽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格林上校在前方抗战,请您允许我将您送到萨麦尔。”
“您还记得昨夜飞船失事之后的事吗?”
“记得。”
雌虫有虫翼,所以飞船失控下坠后军雌们便护着陆泽灼飞出了机舱。不巧的是,下方就是成群的黑甲兽,它们全身如铠甲般坚硬,鼻子却异常灵敏,闻到雄虫的气息后它们争着挤着向上空扑来。
好在,戍边的将士发现并与他们联合将黑甲兽群击退,只是很多人因此受了伤。不过,为了忒尔弥斯的珍宝,为了军雌心中的荣誉,那是他们无上的光荣。
“那个灰…”
他想问问灰眼睛的雌虫叫什么名字,说了一半却又住了嘴,他还是想要听他亲口告诉他,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