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原祁一直没说话。
周疏昀去拉他的手也被闪开了。
周疏昀停下脚步，原祁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往前走，并不打算等他。
“差不多得了。”周疏昀冲着原祁的背影道：“参加那个什么破文艺表演有这么重要吗？”
他知道原祁在生什么气，看见李问书和原祁聊了几句后原祁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心下大概明白了几分。
听见周疏昀的话，原祁顿住了脚步，他转回身看着周疏昀，眼底尽是失望，“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去参加那个文艺汇演到时候又住回去了，那我搬过来还有什么意义？”周疏昀直白道：“我不喜欢那个李问书，我不想你和他一起住。”
“你至少得告诉我一声吧？”
“告诉你你不就去了？”周疏昀挺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老实听话，不告诉你挺好的。”
“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平等交流沟通的。”艺大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冷风吹来，原祁冻得语气都在发抖。
“是啊，怎么不是呢？”周疏昀反问。
“那你至少也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吧？由我来决定参不参加。”原祁的声音大了几分，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响着回音，愤怒的情绪也被一同放大，冷冽的风随着他的质问一同灌进周疏昀耳朵里。
周疏昀因原祁的语气心生不悦，皱起了眉：“我不是说了吗，告诉你你不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我想去，不行吗？”原祁吼道。
今晚不止有本校学生在看，李问书的获得的第一名也许会被买下版权作为舞台剧表演，他的画也许能拍卖上好的价格，他们的名字或许从今晚开始就会传出去。
而原祁本该有这个机会和他们共享这份荣誉，却因为周疏昀的拒绝只能站在台下当一个观众。
原祁一直想要一个机会，哪怕只有一点希望。
周疏昀因为他的话而怒上心头。
他居然为了李问书吼自己？
周疏昀冷着脸反问：“你要不看看谁给你付的学费？谁给你还的债？你搞没搞清楚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个破文艺汇演值得你晚上去排练？”
“值不值得是你说了算吗？这是我的事！”原祁心底忽然有些绝望起来。
看着原祁一脸难过，周疏昀嗤了一声：“你这四年混混得了，还真上心呢？别人二代随便玩儿，你跟人家比？反正毕业了你也得在我这边上班，这些荣誉有没有无所谓。”
他以为原祁在恼怒错过了第一名的奖励。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到你那边上班了？”
“那不然你还想去哪？”周疏昀反问：“你想要多少工资随便开，怎么？不满意？”
“什么叫四年混混得了？”原祁不回他的话，一字一顿地重复：“什么叫四年混混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疏昀好像一直没弄清楚，自己努力备考艺大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好像不希望自己变好、变得优秀，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随意替他做决定，随意替他布置未来。
可他们算什么呢？
他们只是在一起的关系。
如果他真的听周疏昀的，混混得了，假如他们没有走到最后呢？
假如周疏昀变心了呢？
他那个阶层，总能遇到更优秀的人。
难道他要用前途去赌一颗真心吗？
就算输了，就算他们之间颠倒过来，周疏昀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可他会。
他已经狠狠地摔过一次了。
他那么努力想要站在周疏昀的身边，哪怕知道他们之间隔得那么远，可他努力考上的艺大周疏昀却只让他“混混得了”。
在原祁心里认为，周疏昀可以和楚卓君那么快结婚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而周疏昀迟迟不提结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原祁和他并不是一类人，和原祁结婚也许付出的代价要比和楚卓君结婚更大。
而这也是原祁所不想看见的，原祁不想做依附周疏昀的人，想做站在周疏昀身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是不自觉想起录音里楚卓君满怀憧憬的声音。
楚卓君是绝对不可能对他说出“混混得了”这四个字的，甚至对楚卓君来说，原祁的前途比孩子更重要。
周疏昀的表情渐渐阴沉下去。
原祁能为了错过这个第一名朝他发这么大的火，归根结底也许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还不如那点奖金。
想到这里，周疏昀心头的烦躁达到了顶点，他面无表情：“字面意思。”
原祁心脏的温度在这一刻降到冰点：“哦。”
然后转身，往艺大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是更生气，还是更难过。
他有很多话脱口欲出，可又怕自己的不冷静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周疏昀知道他要去哪，原祁已经不是最早那个只能依靠自己的人了，他的身边出现了很多人，分走了本该属于周疏昀的热情。
想到这里，周疏昀的心更沉，看着原祁坚定离去的背影，他被气到口不择言：“你他妈敢回宿舍试试？”
原祁没理他，高挑修长的身影一路朝学校的方向走去，路灯下的影子被拉得寂寥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