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陈白果就出了院。
两人坐上出租车回喻家。
也许是陈白果在医院问的那个问题让秦芷宜心里不安,她频频打量陈白果,眼神里透着探究,想要说话又不知怎么开口。
被陈白果捕捉到她奇怪的举动,秦芷宜就笑了笑,装出关切地询问,“白果,你头还晕不晕?要不让师傅开慢点儿?”
陈白果摇头。
秦芷宜顺着话题闲聊,“我报了驾校,等我考下驾照,就可以开爸爸的车了。”
陈白果不想和她说话,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纸来擦擦脖子,“师傅,能开空调吗?”
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他,“哎呀,大小伙子还这么怕热啊,开空调费油着呢,马上就到了!”
陈白果抿了抿嘴,被拒绝后就不吭声了,只是把车窗开得更大一些,让风吹着他的脸。
这种明明白白的无视让秦芷宜有点难堪,眸底闪烁着试探的情绪,“白果,我在和你说话,你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她还好意思问?
陈白果几乎是用震惊的眼神看着秦芷宜,又立马转过头去。他并不善于伪装情绪,喜怒哀乐总是很明显地摆在脸上,所以秦芷宜清晰地捕捉到了陈白果一瞬间的愤怒。
“你在生气?”秦芷宜有些惊讶地问,“跟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当然惊讶,大学四年里,陈白果对她从来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永远温温和和的,像面团捏的似的。可是现在陈白果竟然对她发脾气?
秦芷宜飞快眨了眨眼,联想到陈白果在医院时问的那个问题,心中不安更加强烈。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吗?
秦芷宜打算再试探几句,却听见陈白果跟她讲话了。
“没有生气。”陈白果依旧看向窗外的风景,声音在风里含糊不清,“我就是头晕,有点难受。”
陈白果打定主意要报复男女主,可不能在此时露馅了,万一秦芷宜恼羞成怒要和他离婚,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想到这,陈白果强忍着不适,朝秦芷宜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学姐,我态度不好,你别生气。”
秦芷宜挑眉,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笑得大方,“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舒服,回家好好休息就行了。”
司机在前头插话,“小伙子,瞧你女朋友多懂事,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见了。那我昨天拉的一对小情侣,从上车就开始吵,一个比一个厉害……”
司机话很多,没人理他一个人也能喋喋不休,好像很不容易逮到一个话题,从车上一路唠到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陈白果长舒了一口气,耳边终于清静了。他觉得这种人很了不起,会接话,能聊天,自来熟,他永远也做不到这样。
回到喻家时,陈白果已经头晕眼花,脚步虚浮,仿佛受了一场酷刑。
他站在客厅难受地扯了扯领带,面色惨白,嘴唇干枯,头发潮湿地贴在后颈,汗水顺着脖子往衣领里淌。把外套脱下,衬衫的前胸后背各有一片濡湿,隐约可见透出的肉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芷宜把中央空调打开,“冰箱里有冰水,你自己拿吧。”
餐厅在一楼,是开放式的现代化厨房,厨具齐全,相当干净,几乎没有什么使用痕迹。
陈白果打开冰箱上层的冷藏,里面有几只水蜜桃和梨,两排矿泉水,和几罐啤酒。除此之外,偌大的冰箱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食材。
陈白果打开一瓶水喝,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流进胃里,他打了个颤,感觉浑身的毛孔都通透了,舒服地眨了眨眼,眼皮上的汗珠仿佛都变凉了。
“家里不开火吗?”陈白果问。
秦芷宜:“爸爸很忙,没时间做饭,我上学的时候也会在外面吃饭。”
“那一会儿我们怎么吃?”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往常在学校时,已经是陈白果吃晚餐的时间。
“不用担心,爸爸让你回来,肯定都安排好了。”
秦芷宜洗了一个梨,倚在墙边一边吃一边和陈白果说话,她白皙的侧脸上略有薄汗,微微有些泛红,显得格外恬静柔美。
陈白果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他仍然认为秦芷宜很漂亮,但不会再为她心动了。
只要一想到书中那个“陈白果”的遭遇,他几乎心如死灰。
秦芷宜吃完水果,带陈白果上了楼,给他一一介绍二楼的格局。整个别墅二楼铺满胡桃木地板,扶手也是棕色的,显得很厚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楼梯左手的房间就是秦芷宜的卧室,右手依次是卫生间,书房,喻赫廷的卧室紧挨着书房,在最里侧,门紧紧关着。
通往三楼的楼梯在角落,楼梯口昏昏沉沉的,陈白果瞥了一眼,秦芷宜告诉他,“三楼是爸爸的地方,不要去,爸爸会生气。”
陈白果“嗯”了一声,却往那里多看一眼。
“你去洗个澡吧。”秦芷宜指着卫生间说。
陈白果故意问:“为什么不去你卧室里的?”
“我也要洗澡呀,而且这个卫生间是爸爸在用,里面有男士的洗发水沐浴露。”秦芷宜显然早想好了借口,她冲陈白果笑了一下,语气暧昧,“难道你想和我一起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