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序临这两天难得清净，萧引确实也没有来烦他。
不过他基本上一直在梦魇。
苏序临从前很少做梦，但是这两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萧引深不见底，几乎要把他溺死的眼神，那样偏执地，抓着刀子往自己心口上面捅。
苏序临猛地张开眼，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疯狂地喘气。
外面好像是在下雨，门窗已经关好了。雨点声音听不太清楚，就是沙沙地。但是偶尔有白光突然闪过，应该是闪电。
苏序临皱了眉，扶着床沿站起身，正好有白光闪了一下，但是不是闪电。
苏序临微微眯了眼，这才看清，是烛火照到白刃上面反射的光。
苏序临这才记起来，萧引临走前手上好像是有一道伤口的。但是他记不太清了，这道伤究竟是不是他捅的了。
一切都太乱了，乱到他根本理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萧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点都不想要再去回忆。
苏序临觉得不痛快，他应该直接在萧引脖子上给一刀的。
虽是这么想，他还是缓缓地摸索下床，只是浑身不知为什么使不出一点力气，苏序临以为是发烧了，强撑着弯下身子捡起了这把刀，拿在手上端详。
他的眼神在晚上不太好，所以只能拿起来靠近窗边看。
“苏序临！”
苏序临被吓了一跳，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的刀子却突然滑了一下，好在他的反应很快，在萧引冲过来夺走刀子之前，就重新握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干什么？这样就要寻死了吗？”萧引脸色苍白，额头前的头发黏在脸上，好像没有打雨伞过来一样。他缓缓向苏序临伸手，“把刀给我，别伤到你自己。”
苏序临直直站在原地，觉得萧引这句话说得很可笑。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偏过头，默默地咽了咽，甩手把刀往地上一丢，低声道：“拿走，出去。”
萧引松了口气，赶紧收好了刀。
他方才实在是吓坏了，看到苏序临拿着刀子站在窗户边上，他也来不及思考，苏序临哪里是这样脆弱的人，只怕他现在更想要一刀捅死他萧引才对。
“外面的风很大，还有雷，我感觉好像又到小时候了。”萧引向前几步，距离苏序临不过须臾，他鼻尖的气息很热很热，苏序临很不自在，往后又退了一步。
萧引不再往前了，自顾自继续：“我一直很害怕打雷，他们说我是灾星是坏种，慢慢地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能坏人都会怕雷吧。”
“你很恨我吗？苏元清？是不是也想让雷劈死我呢？...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已经不害怕打雷了。”
萧引一把抱住苏序临，不顾苏序临剧烈的挣扎，手掌埋进他的发丝，他的鼻尖几乎已经贴在苏序临因为愤怒而颤抖的额头，好像缱绻。
因为他好像看到苏序临眼里有一点点的心疼，他知道可能并不是心疼，可能只是一时出神，可就是这一点点可能，已经足够让他得寸进尺了。
他无比温存地说：“我只是怕你不见了。我真的没有更加怕的了。看看我吧...苏序临，你能不能看看我呢？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我只有一个字呢？”
“不能。”
苏序临被他这样搂着腰，男人在他的发鬓间深情地喃喃不休，好像在说什么动人的情话，可是不该是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