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既清酌这样的修为,灵气高度融合进经脉,已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不需刻意调动,自然而然的时时刻刻在使用,譬如行走,目视,耳闻,即便有心伪装成普普通通的凡人,也会在不经意的动作间暴露非凡之象。
起先景沉璧心中存疑,暗暗跟随观察也不敢离他师尊太近,怕被发现。他第一次干这事,技巧可以说是没有,极容易暴露,可他跟了两天,既清酌丝毫没有觉察的迹象。景沉璧心惊不已,不好的预感令他的心一沉再沉。
他发现既清酌不再凌空御风,不论去何处都用双腿走着去。
他发现早已辟谷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尊用起了餐食。
他发现既清酌授课一反常态地只“纸上谈兵”,不再亲自演示。
他发现他的师尊连最简单的法器也无法催动。
他发现……
终于,在央请既清酌领他凝丹,他师尊却神色一顿,推诿让大师兄代之的时候,景沉璧不得不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
他师尊真的没了灵力。
那道天外来声所言非虚,
震惊骇然,不可置信,连声音来源也顾不上探究了,景沉璧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会这样?师尊怎的会失去灵力?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在这时,他猛然发现,这些异常之处其实早有迹可循,他师尊即便想掩盖也掩盖不住的,是从……景沉璧努力回想,想起是从炎鸾秘境回来之后,既清酌反常地留在雾雨山,不再远游。
从那时起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竟然现在才发现!
他到底在干什么!瞎了吗!口口声声说爱慕师尊,却连这样反常的地方都没有注意到!?他怎么能如此眼瞎心盲又无用!
不怪他师尊什么都不愿与他说了。
景沉璧对自己懊恨不已。
他满腔的悔恨和焦躁,眼泪直掉,想冲到既清酌面前向他道歉,也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到底是成长了些,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就算他现在冲到既清酌面前去问询,他那冷傲无情的师尊也不会跟他解释一个字,反而会又一次觉得他烦,逆反,不懂事。
景沉璧忍着令他坐立不安的冲动,抹干眼泪,努力冷静,试图凭自己分析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他还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来,他又有了另一个发现。
——既明暄每天都要去司灵坞,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
他去干什么?和师尊商量正事?可什么事非得在司灵坞商量,还不分晨昏地一日不辍,连晚上也要去?
景沉璧预感不妙,他尽力让自己不要往偏了想,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对师尊心怀不轨,师尊也不会任他为所欲为。可师尊现在没有灵力了。
想到此处,景沉璧辗转反侧,焦躁难安。
他还是没沉住气,对他师尊旁敲侧击,妄图问出一个令他安心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自然是没有,既清酌听懂了也装没听懂,让景沉璧专心于修炼,不要三心二意,心有旁骛。
景沉璧的好奇心没有因此而打住,摆明了有事,他更不服气了,为什么他都去历练去成长了,他师尊还是瞒着他。越不让他知道,他越是要自己弄个明白。于是,他仗着既清酌现在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胆大包天地在他师尊的司灵坞放了一只隐翅目。此虫蚊蝇大小,一只眼睛占了身体的大部分,翅膀小得几乎看不见,飞不了多长时间,常常是一动不动趴在一个地方,像一个墨点一样不起眼。它最有用的也就是它的那只眼睛,所见之事经特殊方法能原原本本映放出来,可作窥伺之用。
景沉璧让隐翅目在司灵坞待了一天,第二天找理由到司灵坞将之收了回去。
映放出来的事却不是他能接受的。
一开门,袭击破空而来,既明暄抬手化解,景沉璧红着眼疯了似的向他攻来,“既明暄我杀了你!你这个小人!”他招招用了全力,要既明暄的命。
等级压制是可怕的,哪怕既明暄现在只是初入衍虚境,区区告天期的景沉璧对上他也犹如蚍蜉撼树,既明暄不慌不忙,从容闪躲,并不还手。
“沉璧,你又待如何?”
“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你对师尊……你这个混蛋!畜生!杀了你!”越是攻击不到,景沉璧越是气得癫狂,他双目发红,像配偶被玷污的野兽一般疯得失去理智,杀了既明暄才能解心头之恨。
隐翅目原原本本映放出所见之事,青天白日,既明暄进了司灵坞,便抱了既清酌坐在腿上,解了他的衣襟埋首胸前。因隐翅目放的位置所限,在既清酌背后,便只瞧得见他师尊清瘦白皙的双肩和背脊微微颤动,不见既明暄的动作。可他又不是傻子,哪会子需要亲眼见了才知道既明暄在干什么!
景沉璧气得招式全无章法,既明暄应付他犹如应付无理取闹的孩童,气定神闲问道:“你看见了?你怎么看见的?”
“杀了你!去死!你去死!”景沉璧哪还有理智回答他,直恨得疯魔,像发了疯病的恶犬,胡乱撕咬,周身灵气乱流,似有走火入魔之相,咆哮道:“师尊是我的!把师尊还我!师尊是我的!”
既明暄嘴角一哂,顿时没了再和他纠缠的耐心,单掌推出,如清风扫雪,横扫发疯的景沉璧,在他即将撞上石柱时,既明暄闪身一脚勾住他,夺了他手中的刀,大刀吭啷落地,伴随着既明暄的一声叹息,“沉璧,你要如何才能明白,师尊不属于任何人,他属于他自己。”说罢,他快速地在景沉璧周身几处经脉关要处捋过,捋顺了乱窜的灵气,也制住了他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沉璧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粗声喘气不定,“你什么意思?放开我!用不着你假惺惺!”
“你看见了什么?”既明暄问。
“你还敢问!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对师尊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景沉璧大骂:“畜生!不要脸!趁人之危,欺负师尊丢了灵力!”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既明暄噙着嘴角,无可奈何道:“沉璧,不论你看见了什么,我没有趁师尊之危欺负他。你认为师尊是没有灵力修为就束手就擒,任人欺辱的人吗?”
怒火还在烧,但景沉璧哑然了,他回答不出来是,因为他知道他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你我都知道他不是。”既明暄顿了一下,语气不自觉含了浅淡的无奈,透着一股子自然而然的亲昵,“他那高傲的性子,就算困于危境,束手无策,不情愿的事也绝不会低头任凭摆布。——你不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景沉璧气急败坏,另一种可能性比既明暄玷污了师尊还要令他不能接受,他不愿相信。
既明暄没有点破,“师尊不属于任何人,但他可以选择任何人。”他解了对景沉璧的禁制,“回去吧,别闹了。”
景沉璧悲愤,咬牙切齿,赤红的双眼似要滴下血泪。
因着有意隐瞒,既清酌对他两个徒弟再次大打出手的事一无所知,近来有几例久治不愈的疑难病患求上雾雨山了,既清酌见过人之后,便在山野里寻灵草灵药钻研试药了,没有觉醒灵根的凡人不能直接承用灵气,无论是伤或病,要医治只能靠这些天生地长的药。
他身子显怀,既明暄除了接管雾雨山的一切,连他也接管过去,既清酌比从前更清闲。有人上门求医,他便出手医治,没有人需要他施救,他教完课之后,便去千藏阁研究炎鸾妖和魔族,千藏阁里的相关卷籍不够,他让既明暄又搜罗来许多。每每看他记下如何擒杀魔族,既明暄总无奈一笑,哪需要如此复杂。
医治几天后,求医的人病情有了好转,病情得到控制,持续腐烂的双腿终于不再向上蔓延,既清酌擦干净手,向病患和亲属仔细交代,正说着,从旁观摩协助的徒弟忽然道:“师尊,你的手流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血已染红了擦手的帕巾,既清酌这才发现他的手指被割了一刀,还挺深,皮肉翻卷,汩汩流血。应该是方才给病患剔腐肉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
他一点疼也没有感受到。
既清酌按住那绽开的伤口,想起了什么,看着出神。
当晚,既明暄如往常一般来司灵坞为他师尊吸乳,晕朦的光下,既清酌只着单薄的内衫,散了长发坐在既明暄腿上,扶着他的肩,轻哼着忽然要既明暄咬他一下,咬重些。
“怎么想被咬了?”既明暄埋在他胸前,唇上沾着乳汁,爱不释口地吮着白嫩的奶肉轻轻磨牙,“咬哪里?这里行不行?”
无所谓咬哪里,既清酌只让他再重一些。
既明暄在他乳晕周围咬出个牙印。
“唔。”既清酌低哼一声,皱了下眉头,疼的。他能感受到疼。真奇怪。
“咬疼了?”既明暄吐出熟透的乳蒂,舌面碾着轻轻舔舐,不甚明亮的光晕下,他眉眼温柔顺从,俊得出奇,既清酌忍不住推他,侧身换了另一边,要他快些吸,快些结束,奶汁和口水混在一起,他胸前和底下肉花一样湿漉漉。
吃完奶水后,既明暄替他师尊擦拭胸前湿漉漉的水痕,并揉着双乳搽药,既清酌坐在他腿上,忽地又塞了一根手指到他口中要既明暄咬。
“怎么了?”既明暄抬着眼瞧他,依言咬下,又留了个牙印。
还是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清酌没说什么,抽出手指放在膝上,等着既明暄搽完药替他擦干。
抹完药,既明暄拉上美人师尊脱至臂弯的薄衫,仔细整理好衣襟和垂散的长发,握着他的手一边擦着手指一边道:“师尊,明日我要下山一趟。”
“什么事?”既清酌问。
“沉璧说,他在游历时,听闻了三师弟的踪迹,在定岩附近,我得去看看。”
“潇水?”久不闻既潇水的消息,突然说起,既清酌愣了一瞬,“他没与我说起过。”
既明暄无奈一哂,“他也是今日突然和我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