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飘在街上,像一个孤死的游魂。
他的思绪和身体一样浮着,却不知前往何处。
曾以为看透了各式男人的心思,却独独将黎修明划分为特例。是他自己太大意、太自信,杨烨不怪黎修明,因为对方……到底也只是个男人而已。
先前只绿身在此山中,被偏爱蒙了眼睛,将其奉为神明。却不知黎修明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有着所有的男人都有的毛病:喜欢劝妓从良,又喜欢逼良为娼。
换作别人,我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杨烨想。都怪他自己率先迷失,都怪他真信了现实中还能有童话。如果一开始不要做梦就好了,像一个清醒的成年人,以金钱换身体,在慢性自杀中迷失。
其实他……早就该习惯了才是,习惯自己是命运的弃子,习惯他不会被人爱,被人放在心上。
“可是……”
慢慢呵出一口气,杨烨低下头,他还是很难过。
脸上的眼泪已经蒸发了,皮肤紧绷,像干涸开裂的盐碱地。本以为和黎修明彻底决别时会哭得不能自已,实际上情绪已麻木,心脏的痛感并不强烈,反而像一根暗藏的小刺,在毫无征兆时撩拨神经,随后迅速归于平息。
还好,还好,至少……还能控制得住情绪。
时不时朝身后看,担惊受怕,发现黎修明和吴松云没有追上来,杨烨渐渐松了口气。
回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里好冷清。小卓……小卓被他送去住校了。
唉。
早知道今天就不应该来——不不不,不要去想那些了。杨烨摇摇头,把杂念甩出脑海。
遥遥望见一家酒吧,装修得颇有格调,不像是那种鱼龙混杂的、不安全的地方。也是,能开在这种商业街的,应该不会遇到奇怪的骚扰的人。
杨烨早就养成省吃俭用的习惯,因此换了工作后就攒了金额不少的钱。有人说攒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只是不太会花钱,他的爱好少到匮乏的程度,这辈子都是在为别人活。曾经是被继父摆弄,后来为了养活杨卓疲于奔命,从未有过自己的时间。
可现在,杨烨突然觉得空气灌进他的口鼻,四肢得到舒展,他似乎可以……放纵一下。
走进酒吧,装潢得颇有文艺范的内部搭配名称不知所云的酒,倒是很符合杨烨此时的心情。他随便点了几杯,送到桌上后,就端起杯子往嘴里灌。
他也不是没喝过酒,不过现在的鸡尾酒和平时喝的那些不大一样,酸酸甜甜,像饮料。杨烨忍不住多点了几杯,谁知这酒的后劲那么大,不多时,胃部就翻江倒海如火烧一般灼烫,他迷迷糊糊的,只是觉得悲伤正在逐渐远去。
比起烟,杨烨反倒鲜少喝酒。人们常说烟草是魔鬼,可他觉得酒才是一种很坏的东西。酒把人变成鬼,又或者,将伪装成人的鬼打回原形。
可现在杨烨又觉得酒是很好的东西,至少……至少那种无须思考、隔绝痛苦的飘飘欲仙的感觉很舒服。
前尘往事飘散在眼前,幻化成酒吧迷醉的灯光,像温柔的水,将人浸泡在其中,暖洋洋的。
在毫无负担的思维中,杨烨放纵地去想黎修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生会长站在台上演讲,衣服穿得一丝不苟,扣子一路扣至最顶端。太阳在男生头顶升起,耀眼得惊人,也热得窒息。台下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而杨烨的班上则出了点骚动。杨烨故意晕倒在地,被人送回教室休息。
临走时,他回头看一眼主席台,与那个万众瞩目的男生遥相对视。
……
杨烨被叫去办公室接受批评,因为他又毫不意外地考试垫底。低头挨训时,隔壁的那个老师正在夸奖她的学生:“黎修明,这次考得不错,但是不要大意哦!你和第二名就差了零点五分!”
……
趿拉一双破掉的运动鞋,杨烨慢慢走出校门,看见一辆崭新锃亮的车停在路边,那个笑容满面的男生被家里人拥着坐上车:“修明,你爷爷奶奶赶过来陪你过生日了,开心吗?”
……
校园的文艺汇演,帅气的男生将一曲钢琴弹毕,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在演出后台的道具室里,杨烨听着流畅的琴音,趴在废弃的音响上,被身后买他的客人操射了。
……
厕所里,杨烨被程方林压在门板上做爱,咬着嘴唇,避免发出声音。渐渐的,他在快感中沉溺,不可抑制地喘吟出声。
直到程方林走出隔间,与人对话,杨烨才知道外面一直有人窥听。但他无所谓是否会被发现,听见程方林叫他,便低着头走出去,却发现那人居然是黎修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生羞红了脸、落荒而逃的样子很有趣,不过也仅此而已。
……
很快又遇到了黎修明,对方居然主动凑上来,虽然是叫杨烨不要吸烟,然后……居然又劝他不要出去卖?
杨烨不明白,他卖不卖,和黎修明有什么关系?随后他想起对方就是上次厕所里的那个人,他还记得那个人硬了,于是慢慢地凑上前问:“你要做吗?”
不要?那是因为太贵了吗?学生会啊……里面有几个人也是杨烨的常客,都是先凶巴巴地吓唬他一下,然后免费和他干一炮,像上缴保护费。杨烨觉得黎修明大约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就认真地说:“可以给你打折。”如果非要他免费的话,那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