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我洗了脸、背上书包,像没事一样出门去学校。
不安像悄悄泄进水杯的墨水,明明透明,却已全然染黑。
早自习时,教室异常安静,连一向Ai窃窃私语的吴仅都低头写着什麽。班上弥漫着压迫的气氛,仿佛每个人都在等某个什麽发生。
几分钟後,教室门被敲了三下。?导师脸sE铁青地进门,背後跟着两名便衣警察。
「同学们早。」其中一名警察开口,「我们有些新的发现,需要再向几位同学确认一些细节,请配合一下。」
所有人瞬间抬头,教室里只剩下翻页声和紧张的呼x1。
「我们在学校後门的小水G0u里,找到一把染血的美工刀,验过指纹後,有了初步结果。」另一位警察说。
吴仅脸sE一白,立刻转头看向梅小露,後者则Si命盯着课本一角不动声sE。
警察点了几个名字。?「曾汝汝、梅小露、冯雨霏、吴仅和叶霞凌。请几位跟我们到办公室一趟。」
站起身时,我感觉喉咙像卡了什麽,乾涩到说不出话。
我察觉到,冯雨霏从我身旁经过时,脚步一顿——她明明没看我,但我却感觉,那一瞬间,她知道了些什麽。
而当警察说出:「目前的证据排除自杀可能,许雨霏确定是他杀。」这句话时,?我的心,沉了下去。
在大家都还没回过神的同时,警察已经将我们几个带开,分别进到不同教室询问。这一次来的人b昨天多了许多,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严肃,像是随时准备从我们嘴里撬出什麽关键证据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坐在那张冷冰冰的椅子上,手指紧抓着制服裙摆,几乎快要止不住颤抖。
美工刀……他们说找到了一把染血的美工刀。
我脑中不断重复那几个字,美工刀、美工刀……像是某种诅咒。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止不住想问:?是谁?到底是谁?
我们同班了一年,天天一起上课、考试、午休、早自习,就算不全都熟,但也不是那种会互相痛下杀手的程度吧??雨霏……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和谁吵过架。就算三人组时不时嘲讽她,她也只是默默承受,从没还嘴。顶多皱皱眉、沉默地走开。那样的她,为什麽会……为什麽会被杀?
我开始喘不过气来,x口好像被什麽y生生压着。
到底是什麽样的仇?什麽样的恨?能让一个人连命都不放过?
脑中闪过她最後一次跟我说话的样子,那天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像是在努力压抑什麽情绪。我当时只觉得她心情不好,却没想过……竟然是最後一次。
我不想哭,不想在警察面前露出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但眼睛就是止不住地酸,像有什麽东西,一点一滴地在往外渗。
我低下头,不让他们看到我的脸。心里只剩下混乱。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什麽不对劲……如果我当天没惹她生气……
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她还会活着?
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把情绪收好。警察等在门外,他们看着我的眼神,b昨天更加冷y了些。
我知道这一刻终究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进另一间教室时,我深x1一口气。要冷静。我提醒自己,我不是来被审判的,我是来帮雨霏,帮她抓住那个对她动手的人。
警察开始问我上周的事。?我尽可能把每件事都交代清楚——
「礼拜一……嗯,那天下午因为分组,我跟雨霏有点小争执。」?「不算吵架啦,就是她好像对什麽很敏感,一直盯着我看。」?「後来她说她有事,就先走了,我也没多问什麽。」?「我……我应该是隔了快半小时才离开教室吧,然後就直接回家了。」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
警察停顿了一秒,问:「你确定中间没有和她再碰到?」
「没有吧......我在教室又待了一阵子,就去搭公车了,我还记得那天公车来的很快,原本还想着等公车时或许能在碰到她,和她再多讲讲,上车後我也因为很累,睡到站才醒来」我皱起眉头,忽然间,一阵说不出的闷重袭上来
警察敲了敲笔,「你说你那天回家之後有和任何人联络吗?」
我点头又摇头,「只有……只有传讯息给一个朋友,他叫——」话到嘴边,我忽然停了下来。
宁哥??我g嘛跟警察说他呢?我们说的那些话……真的有必要讲吗?
那天晚上……我真的有传讯息吗?还是——
我有些恍神。
「……没什麽,我只是……真的记不太清了。」我苦笑一下,手心却出了一层冷汗。
《日记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室外,另一间空着的自习室里,冯书藴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紧紧握在膝上。
她面前坐着两名刑警,一人沉默地记录,一人平静地问话,语气却藏不住压力。
「我们查到你当天是最後几个和许雨霏有交谈的人之一,可以从你看到她离开教室之後开始说起吗?」
书藴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是怕惊扰什麽:「她哭着跑出来……我追了出去,在学校花园那边找到她。她坐在凉亭边的椅子上,头埋得很低……我叫了她几声,她才慢慢抬起来。」
她顿了顿,似乎想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她那时真的哭得很伤心,肩膀一直抖。我问她怎麽了,她说……她有点累了。她说最近霞凌总是说着关於宁哥的事,不太顾她的感受。每次她想说些自己的烦恼,话都还没说完,霞凌就又开心地谈起那个人。」
书藴轻声补了一句:「她说,她觉得自己好像和霞凌越来越远了。」
警察低下头记录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她有说……这种情绪持续多久了吗?」
「她没有明说,但我猜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那天只是特别崩溃。说什麽都不想再忍了。」
书藴的声音更轻了:「她还说,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别人……至少别人可以自由地开心,说话也有人听。她说她像被困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小房间里,每次喊出声音,都被盖过去了。」
她垂下眼:「那天的她,真的……很孤单。」
书藴说到这里,声音停了一下,彷佛还在挣扎该不该把接下来的事说出来。
「我们聊了一会儿,就准备一起走出校门。那时候社团刚下课,走到门口时……刚好遇见她们几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仅、梅小露,还有曾汝汝,她们一看到我们就停下来。吴仅那个样子……」书藴皱了皱眉,「她一副看到猎物的样子。」
「她开始又笑又酸地说:哎唷,哭完了啊?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跑去投诉老师欸,说我们欺负你喔?」
雨霏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小露倒是接了句:「还是说你妈教得好?我昨天逛街可是看到她……跟工厂的几个男人嘻嘻哈哈,看起来很忙耶。」
吴仅一听也跟着笑:「对啊,我还以为她在表演耶,说不定可以出道吧?叫什麽……工厂小天后?」
书藴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她们那时候真的已经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