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事务所的灯光明亮而克制，冷sE系的会议桌将两人隔出清晰边界。林沐晴坐在桌边，翻阅资料的手指不自觉颤动。每当沈律安靠近，她便会下意识挺直背脊，好像只要身T足够端正，就能压制心底那些逐渐浮出的旧情感。
而他依旧那般冷静自持，讲起话来逻辑清晰，甚至对她的回应也JiNg准得毫不留情。
「病历补记部分我会协助你拟稿，但请注意，用词上不能过度解释，否则可能会被质疑事後加工。」沈律安将电脑萤幕转向她，指着病历纪录表格说：「像这里，你说‘高烧不退’，但实际数据显示烧退两次。建议改为‘高温反覆’，避免矛盾。」
林沐晴点点头，低声应道：「嗯……谢谢。」
他顿了顿，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你总是这样，一有压力就不说话。」
她怔了一下，抬头看他。
「以前也是。」他眼神淡然，却透着几分温柔的回忆：「考大学那年，模拟考失常，你也是什麽都不说，一个人跑去河堤边坐到天黑，手机关机，吓得我差点报警。」
林沐晴一时说不出话，喉头像被什麽堵住。
他还记得这些细节，连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伤口，都还清清楚楚印在他的记忆里。
「沈律师，我们现在……」她努力让声音平稳，「应该只谈工作吧？」
语气微冷，是她刻意筑起的防线。
他静静看她几秒，然後点头：「好，只谈工作。」
语气乾脆，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某天夜里，沈律安邀她到医院附近的小咖啡馆讨论病历影本与监定报告内容。
「医疗监定委员会对你的处置程序基本认可，但指出的两个问题：一是病历书写不够详实，二是cH0U血後未即刻补检CRP与PCT。」他语速不快，却每句都像箭矢般击中问题核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急诊太忙了，我刚cH0U完血，就得立刻处理前一位癫痫病童……」她声音渐低，「不是不想查，是根本没有时间。」
沈律安没有责备，只是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会帮你争取医疗环境压力因素作为抗辩点，但法律上这仍是高风险漏洞。」
她苦笑：「所以我还是错了。」
「不是错，是被迫选择不完美的处理方式。」
这句话不带情绪，却像一道裂缝，让她心中积压的愧疚突然溃堤。
她轻声问：「你怎麽看我？现在这样……当被告，还拖累你一起打这种麻烦官司。」
沈律安抬眼，语气温和却坚定：「我从没觉得你差。你b谁都努力，林沐晴，我是律师，不是审判员。我的工作是站在你这边，而不是评判你。」
她默不作声，低头啜饮咖啡，却惊觉唇边发颤，连握杯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看出了异样，伸手替她稳住杯子。
「你……还是那样。」她轻声说。
「哪样？」
「什麽都看得太透，连我不愿让你知道的情绪，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你也是，总在该坚强时逞强，该放松时又不肯松手。」
四目交会，灯光柔和，他的指尖还在握着她的杯子，而她却没急着cH0U回。空气中有什麽，在缓慢升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好一会儿，她终於将手cH0U回，低声道：「沈律师，这样不太合适。」
他收回手，语气也重新恢复公事公办：「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他说得客观，却在说完後迅速将报告资料合上，没再多言。
几天後的夜班，林沐晴在交班室草草啃着便当，眼底泛青，神sE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