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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粮仓大乱,白骨散肖王功
粮仓的兵将倒了一片,随着人影飞,迷药就跟雪撒下似的。
到了乌兰贺这儿,也是不含糊,但来的只是个小喽啰,喊了句狠话就被肖王擒住,“说,是丞相还是周子颢?”
“他们都来了,就占着粮库。说要是你们不投降,就把粮库烧了,蜀阳几万兵马都别吃了。”
乌兰贺听得直揉眼,“脑子没事能别瞎转吗?粮库烧了,就兵马没得吃?全蜀阳城都没得吃,你们那丞相也没得吃。”
小喽啰转转眼珠,笑笑摇头,“不是啊,周公子府里全是京城的粮。”
好穷啊。乌兰贺现在确实有这种感觉,他很穷,穷得以为丞相和他儿子吃蜀阳的粮。他自残形愧,需要一个狗洞钻进去。
“本王去见他们。”
肖王竟然发出一种刚正之声,乌兰贺都惊了,心想他怎么肩上敢扛担?可老爹的秘籍赫然出现在肖王肩上,乌兰贺气得抖了抖腿,“喂,把我爹秘籍放下。”
肖王理都未理,提着喽啰,扛着秘籍大摇大摆走了。
占了粮库,抢了秘籍,万一联手杀个回马枪怎么好?乌兰贺回头敲门,“我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乌兰贺跟着去了,粮库外全是被药倒的兵将。乌兰贺蹑手蹑脚跨过,钻进了门。库中每隔三尺就有圆柱形的大木桶,木桶比乌兰贺还高两倍,宽正是两人臂长,此乃存粮之器。进此处如进木桶林,乌兰贺以蛇形走位靠近,暗中观察。
目光窥了四处,方见靠近南窗之处有三块大砖石。
“爹,烧吗?”周子颢的声音正从那儿传来。
丞相还在犹豫。
他们这么多人重点是这个吗?有点志气没有?
周子颢再次举起火把,“爹,我看过了,这是堆废物,根本看不下去。”
七千多页数都数不明白,还想看秘籍。乌兰贺屏住笑,当真想戏弄戏弄他们,可他忍了。要不是熊孩儿只知道抱狗,他绝不会为他这么忍气吞声。
忍了没多久,粮库大门被踢开。乌兰贺跳到最里头的木桶躲避,一身县令官袍却在眼前。
县衙官府的兵马随乌容海赶到,眼前丞相人势众多,乌容海一时止步。
乌兰贺看看老哥也是落魄,就穿了官服,帽子都没戴,身后官兵都拿着麻袋,他这是要干什么?
丞相之人立刻叫人将他围住,“乌县令,老夫让你抓壮丁,搜美人,你来粮仓做什么?”
“山洪天灾,我来取粮救灾。”乌容海道。
乌兰贺不禁另眼相看,老哥确实变了,这换以前还是会为了官仕不出声吧。
丞相顿了良久,捋了捋胡子,“山洪天灾,为何取粮?”
这是什么蠢话,乌兰贺忍不住冒出脑袋,“你怎么当的丞相?山洪冲下,作物损毁,房屋坍塌,百姓存粮吃完,那就没得吃了。”
“哦,”丞相思索了下,似是领悟,合掌拍手,“那不就正好抓壮丁和美人?”
乌兰贺啧了下舌头,“不是,你自个儿都要当王上了,还替人家抓什么壮丁和美人?”
那花白胡子的老头惊异不已,“我当王上就不需要壮丁和美人吗?”
乌兰贺喘了口大气,沉默,又喘了口气,“好穷啊。”穷啊,穷得都不知道他重点就是这个。
既然重点不同,那就不相为谋,乌兰贺不躲了,拽过官兵的麻袋,拔掉大木桶的封塞。米粒从封口涌出,他套上麻袋就接。
“你是看不到我吗!”丞相大怒。
乌兰贺在木桶旁叉腰抖腿道,“第三册,第七千八百四十三页,有好东西!你儿子没找到。”
“你给我住嘴。”周子颢挥动火把吓乌兰贺,然而乌兰贺又换了个麻袋接粮。
他竟然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这很匪夷所思。他是个废物啊,今天都没嗷出来。
周子颢这样心虚,他爹怎么站得住,不管粮不粮的,对着秘籍看了又看,踱了又踱,“没标册数和页数,哪一册是第三册?”
“最厚的!”周子颢马上抬出。
“我爹都多大岁数了,他没标怎么记得哪册是第三册。”乌兰贺挑了挑眉。
幡然领悟啊!
“每册都给我数!”丞相和周子颢异口同声,共令手下。
于是,又是一场数数大赛。三本册同时数,注定是个凌乱的过程。
“第一百二十七页。”
“第一百二十六页。”
“第一百二十八页。”
三册书,站了三批人,数到声音同步,互相一看,都忘了到底第几页,“哎,重来。”
在数数声中,乌容海装了不少粮。转身离去时,肖王却将粮库大门紧闭,人在大门前守着。
“若再无粮,百姓将乱,让我离开。”乌容海急得扔出飞镖。
肖王掌出打落,暗笑,“乱不是正好?扶郅就守不住蜀阳城。”
“现在你还斗,简直烦死了。”乌兰贺夺了刀跑上前,他想现在这么气,总归嗷得出吧。
“嗷……”吼声未出,就被肖王打翻,落地,“呜!”
“我必须带粮出仓。”乌容海带官兵往粮库大门冲,肖王拳出脚落,人影翻滚,就似岸边的虾蟹上蹿下跳。
“第八十八页!”数数的人抓着头发,“啊,别打了,我还得重来!”
数又倒回去了,肖王扣着乌容海扔给丞相,“丞相,你当王上我当王上,天下还是我们的。若扶郅当王上,天下将塌,我有个计划。”
三炷香烧之殆尽,白骨接上熊孩儿经脉的那刻,焦香味散在空中,甜甜的,香香的,白骨闻得舔舔唇,“有人在做饭!”
确实是在做饭,肖王的计划就是让人出去放声,他开仓救民。那些饥肠辘辘的百姓涌进粮仓。
在老远就听到了他的吆喝,“十两一碗饭,为了苍生百姓,已经卖得很便宜了。”
十两,小黑可以买一百只大虾了!
这番买卖何人能容,自是急步赶去,到了粮库,却见血战。丞相手下围成一排,几桶白饭在后,在前饥民扭打在一起,钱币洒落,米饭沾血在地。有人抢钱,有人抢饭,有人趴在地上吃血饭,有人抖着血手把白银给肖王。
而肖王张着大大的麻袋,他笑看对面驻步的人,“这样吧,抓住他们,本王免你们十两。”
这就是肖王的计划,裹狭饥民,让他们为他冲锋陷阵。
为了吃上一碗饭,饿极之人争得头破血流,为了吃上饭,他们又疯狂扑向白骨他们。
肖王得意洋洋,“扶郅,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怎么占据蜀阳。”
大漂亮和老爹都不动,白骨和付誉丞拉开了剑,挡在他们面前。
有剑在前,手无寸铁的饥民跪下,他们捂着肚子,一个个脸色黄黑,唇也发白,“求求你们了,我们快饿死了,求求你们让他抓了吧。”
他们下跪哀求,磕头不休,本沾血的脸再染尘灰,肖王就在后头看着笑着。
吃不上饭是会死的,活活饿死更会使人癫狂,白骨深知于此,收起剑,“好呀。”
她笑了,目中却冷,直望肖王。饥民皆怔,肖王更愣,就这么简单?
“我来了,你抓我呀。”白骨翻跳上房梁,轻功快速,踩在瓦上都未有声。
“你你你……你干什么!”肖王朝后大退,寻觅躲藏处。
红风吹来,下房梁,扫腿打翻一排人,扶郅等人跟之在后跳下。
白骨推掌斜扣肖王手腕,再上一脚踹倒肖王,将他左臂朝后翻扭。
扶郅等人将几桶白饭夺出,给了饥民。
木桶之前涌去一群人,无数双手挖进白米饭,白白的饭沾血粘灰,可谁也不顾,张大着口塞进嘴里。
吞食的声音比打鼓还响,回在耳旁直叫白骨下手更狠,“不是让你抓我吗?我都来了你不抓。”
肖王正被捶打,拳拳到骨,难以挣脱,“丞相,你们等什么呢?”肖王喊着救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