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梨推门而入时，喃喃已坐在帐后。
灯没全点，只留一盏，暖h晕开，正好落在她铺开的纸张上。
她今日穿得素，香气也淡。
入坐前一刻，眼波扫过帘后那道模糊人影时，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身形纤细，此刻坐得笔直，如音乐家落指前的预备。
她没有说话，像往常一样磨墨、抚纸。
片刻后，帐后传来他的声音。
「都——心照不宣，多少有些遮掩……」
笔尖刚触纸，她却像被那第一个音牵住了神思，一瞬静止。
——不对。
声音有点哑，有点鼻音，是压着嗓子在唱的。
「我口袋只剩玫瑰一片，此行又山高路远……」
那个转音拐得不顺，尾音也没收住，像是喉咙g哑，气跟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眉心微蹙，听出那声音里藏着破绽——不是气不足，而是y撑着唱。
可偏偏，那声音依然动人。
低沉而黏，久听之下，耳根泛痒，心也微微发烫。
她听得出，他在忍。
他唱得很轻，像是怕她察觉。
全程压着嗓子，尽量避开高音与转音，声线缩在不易破音的范围里，小心翼翼地撑住整段旋律。
林初梨轻轻放下笔，没出声，只静静听着他唱完整段。
曲终后，她才开口，语气不重，却带着她特有的「别来骗我」的那种平静直白：
「你嗓子不对。」
帘后沉默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
「……没睡好罢了。」
声音低低地溢出来，尾音藏着点含糊，却仍试图让它平稳。
他话音未落，手指便拨上琴弦，似乎是想接下一曲，当作掩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挑眉，语气微缓却带着一丝命令：「别唱了，好好养着。不急这一时半刻。」
音符乍然而止，一个小节都还没弹完，就生生断在半途。
她又补了一句：「我请郎中来看看。」
「不必。」
他回得快，第一时间立起墙来，不让这件事有半点推进的空间。
林初梨想了想：「是呀，若请郎中，他就要示人。」
她记得他很抗拒。
她没再坚持，走到门边，隔着门对春喜道：「去厨房说一声，熬碗川贝雪梨汤，银耳多放些，炖得化了，再添两钱枇杷叶。」
「嗳。」春喜点头，转身下楼。
她回到书案前，重新提笔，动作从容。
气一沉，刹那间又切回那个伏案写话本的作家。
隔着一层帘，两人谁也没开口，只剩笔锋蘸墨滑纸的轻声，若有若无，连呼x1都被刻意放轻。
喃喃在帘后看她，看得不真切，只见她的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指尖捻笔，写了一行又一行，彷佛进入了某个只有她自己的小世界。
他听见她轻轻念了一句：
「你若敢吵醒旁人，我便让你……叫到天亮。」
笔尖顿了一下，她自己笑了出来，像是被什么画面逗乐了。
喃喃眉头一动，呼x1顿了一拍，下意识看向帐外。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
「叫到天亮」？
她是在写什么？半夜用刑？还是……？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些「不准吵嬷嬷睡觉」的夜晚——
木棍落在皮r0U上的声音闷响，每一下都b他咬牙闭嘴。
耳边太静，静得都听得见自己的喘气。
她会不会就是在写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