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开始前两天,宋恩河一直在家里休息。
年底他在国外还有个比赛,从时间上看来,正好葬礼结束他出国调整半个月,便能够用最好的状态去参赛了。
但现在这个时间,练习也是必不可少的。幸好家里无论是一二楼客厅的两台琴还是他在三楼琴房的那台琴都保存良好,虽然过去四年时间他多是用国外琴房的琴练习,但回来花了点时间磨合,他便又找回感觉来了。
于是每日宋显和宋居衍回家来,只从琴声,便能确定宋恩河是在哪里了。
葬礼前一晚,宋恩河又在二楼客厅里弹琴。他喜欢客厅这样开阔的环境,比之三楼的琴房,客厅能给他更像演奏厅的感觉。
唯一的问题是他两个哥哥如若回家,上楼拐过一个走廊便能瞧见他。而发现他这么晚还在练习,便会问他是不是比赛压力太大。
“没有。”宋恩河摆摆手,见着时间也不早了,合上琴盖打算回房间去休息。
他和宋居衍的房间很近,回去的话要一同走过一段走廊。于是兄弟两个并肩,他顺势解释,“只是这个比赛在那边的认可度很高,如果我能拿到奖项,后面规划好的事情也能进展得更顺利。”
宋居衍脚步一顿,脸上还挂着笑,“你规划了什么?怎么不跟哥哥们说?”
“啊……”宋恩河笑眯了眼,很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已经到了房间门口,他背靠着房门冲自己的二哥卖关子,“等我成功了,一定会跟哥哥们说的!”
在宋恩河眼里,二哥宋居衍一直是个温柔的很照顾自己的人。他误以为宋居衍的意思是知道他的打算便能更好的帮他,而他更想靠自己多年学习的成果来获得成功,于是顺利模糊过自己计划好了日后要在国外开工作室的事,只想着等自己真的成功了,再和哥哥们一同庆贺。
丝毫不知道在他进了房间之后,宋居衍留在走廊好半晌,待大致猜到了他是打算拿这个比赛的奖项在国外当地打开知名度并且顺势留下,登时就黑了脸。
但很快,宋居衍又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的房间还在后面一点,独自走过的那一段路,他的步伐莫名变得很是轻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宋恩河这么主动给他做坏事的理由,他可是没办法不高兴的。
——
第二天上午,葬礼进行得很是顺利。宋恩河作为幺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这种重要的场合,其实他只需要挂边露个脸就好。只是为了宋家的脸面能够好看,他还是尽量缀在两个哥哥旁边,时不时还要和前来慰问的人寒暄几句。
只是到底和两个哥哥不同,他对这样双方都在作伪的场合不太适应。而看出来他难以习惯这种场面,宋显很快擒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后拉了点,“去休息。”
“可是……”
原本想说只有两个哥哥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可一接触到宋显镇定沉稳的眼神,宋恩河便抿唇笑开了。他被宋显挡在后面,就算笑了也不会被发现,于是只反手拉着宋显的胳膊蹭了蹭,“谢谢大哥!”
顺势溜了出去,宋恩河只想一个人透透气。他坐在花园外围的的灌木底下,拿出手机回了老师那边的消息,便后仰靠在了长椅椅背上,打算趁着这几分钟的空闲闭目养神。
毕竟对于他来说,和那些来吊唁的人说场面话,实在是太难了。
可计划是计划得很好,耐不住他脑袋一往后仰,便看见栅栏外面穿了一身黑衣的男人。
这里已经离葬礼礼堂有些距离,没想到会有人在外面直勾勾盯着自己,宋恩河登时惊呼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待到好不容易稳住,他转身看着站在外面的男人,犹豫着问:“你是来参加葬礼的吗?”
在这样偏僻的记者都寻不来的地方遇到了人,宋恩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清楚对方的来意,毕竟他父亲的葬礼很是隆重,如果是寻常的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应该找不到入口,更遑论迷路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心里清楚不对劲,可糟糕的是,对方有一张漂亮得能够让人卸下心房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这么大,宋恩河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先不说他少年时期随着父兄出席盛大活动时总是难免会见到一些明星演员,仅是他家里两个哥哥,便好看得足以惑乱人心了。
打小被两个哥哥带着长大,宋恩河对于好看的脸早就生出免疫力来。可偏偏他面前的人,五官精致立体,细长的眉下是少见的漆黑的瞳仁。皮肤细腻白皙,但两瓣轻轻抿成一线的唇又是很漂亮的红色。柔软的黑色碎发贴着颈子落了少许在衬衫领上,而后一袭黑色正装便将他衬得更是清隽挺拔。
要不是面前人穿得男士西服,颈子上也可以见得清晰的喉结,宋恩河得说,他真的会把来人当成女人的。
那张漂亮的近乎雌雄莫辨的脸和两个哥哥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宋恩河眨巴眨巴眼睛,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耽于美色,可又忍不住一步朝着对方走过去。
反正有栅栏,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你是不是来参加葬礼,迷路了吗?”
不知道自己已经为对方找好了借口,宋恩河走到栅栏前去,透过两片白色的缝隙看着对方,“需要我给你带路吗?只要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