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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信,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室友们热心询问道。
柳信此时并没有胃口:“不用了,我现在不饿,谢谢。”
待室友们走后,柳信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他有些无聊,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就点到了那个纯白色头像。
朋友圈里什么都没有,和他的头像一样干净。
柳信啧了一声,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他看了眼教室里的表,然后打开手机里的隐藏空间,戴上耳机安静地看了起来。
耳机里的声音激烈又火热,间或夹杂着一声令人耳红心跳的喘息。柳信面无表情地看向屏幕,对视频里的画面无动于衷。
“没意思。”他轻声道。
突然,他微微挑眉,脑海里起了个怀心思。
长按、分享、转发,动作一气呵成。
纯白色头像很快就有了动静:
【?】
【学习资料。】
敲完这四个字,柳信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于是又补充道:
【好用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再给你一些。】
【好。】
柳信唇角微扬,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等待着对方的反馈。
果不其然,还没过十分钟,手机就传来了一声震动:
【……】
【你平时就看这些?】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尽量少看,对身体不好。】
柳信眸子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失望,他撇撇嘴,一下子按灭了手机。
更没意思了。
另一边,江闲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清冷的眸子里罕见的显出一丝燥意。
他将额前发丝抓的微微凌乱,然后打开教科书,试图用知识转移注意力。
没过五分钟,那本教科书如同手机一样,也被他毫不留情地反扣在桌面上。
他向来沉得住气,可那画面如同纠缠不散的鬼魅,在他的思绪里拉扯缠斗。
只是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视频里的主角,而是柳信那半敞着的衣领,以及蜿蜒隐没于衣领之下的水痕。
水杯被拿起、拧开,又拧紧、放下。
江闲微微卸力,散漫地靠在了椅背上,然后握住桌子上的手机,神色不变地订好了酒店的房间。
——本来想晚上再订的。
【江闲,李老师说有个紧急实验需要我们今晚做,你晚上什么时候有空?】
与房间信息一同弹出的,是他同学的微信消息。
【今晚没时间。】他蹙了蹙眉,心情莫名有些烦闷。
【可是李老师那边很急……不过你有什么事啊需要大晚上去做?】
【我去跟老师说。】
江闲毫不犹豫地终止聊天,删掉了和他的聊天框,然后将视线停留在置顶聊天那一行。
那人的头像是一只很可爱的海绵宝宝,和他本人的气质根本不符。
不对,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颜色。
【你也知道李老师的性格,你直接找她不就是得罪人吗?】
【要不我替你去说?我脸皮厚,跟你不一样。】
【江闲,你人还在吗?】
江闲神色一冷,直接将他设置成了免打扰。
当然,他也根本没想过要去找李老师。
柳信无聊又空虚,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只能掏出课本潜心学习。
待到柳信第二次抬头,发现时针已经指到了“8”这个数字。
他掏出手机,给纯白色头像发了一条消息:
【现在?】
【嗯。】
下一秒,对面又补了一句:【我在302号房等你。】
柳信草草看完,便将手机揣回到兜里。
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再加上柳信的脸十分惹人注目,稍不注意就可能遇上熟人。为了减少麻烦,他将卫衣的帽子拉到了头顶。
h酒店。
柳信先是摘下了卫衣的帽子,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向前台,拿到了302号房的门卡。
上楼、刷卡、开门,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在此之前就进行了数次。
房间里关着灯,只有淋浴间透出微微的光亮和淅淅沥沥的水声。
酒店的玻璃是磨砂的,但柳信依然可以看见男人模糊的侧影。
他脱了鞋子,换上酒店的拖鞋,然后走向床的方向,自然而然的将墙壁上的灯按开。
房间并不大,尤其是四五平米的淋浴间还占了其中一角,使得空间更为狭小。
开灯之后,房间里的陈设一览无余,一张大床、一台电视机、一盏吊灯、一台空调,没了。
也许是因为来光顾的客人大都是学生,钱包里往往没有太多钱,所以酒店设施也很一般,只能勉强做到隐私干净。
不过对于他们来讲,这已经足够。
十分钟后,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
“江闲,你好慢。”柳信仰躺在床上,眸色散乱,视线没有一丝聚焦。
“你喜欢快的?”江闲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毛巾擦了擦湿发。
柳信瞬间从床上坐起,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喜欢。”
江闲自动无视了他的话,只将一块新浴巾递给了他。
“谢谢。”
“不客气。”江闲垂着眸,神色依旧很淡。
很快,柳信也洗完了。
吊灯逐渐重影,光点在柳信眼前不断闪烁,变幻出一个又一个图案。远远近近,朦胧的光影又不时被身前人挡住,他只能窥见一角残破的轮廓。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倾身将江闲的脖子拉下,温热潮湿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耳侧,“对了,我白天的表演怎么样?”
江闲闻言动作一顿,他垂了垂眸,将视线落到了柳信的唇间。
他的唇很饱满,此刻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色泽,极易勾起他人采撷的欲望。但由于刚洗了澡,那唇色还是淡淡的,不似白日那般瑰丽明艳。
江闲的视线只停留了一瞬,紧接着又克制地移开目光——他们还不曾接过吻。
眸光轻移,那颗痣又明晃晃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柳信的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很不起眼,不靠近根本看不出来。那颗痣像滴在雪地里的血,极寒的冷裹挟着那滴红,将它冻成永恒的形状,乖顺地俯卧在耳垂间。
红痣的主人本就没多少耐心,他见江闲这么久都不说话,眼底流露出不满来,然后挺了挺身催促。
江闲的太阳穴倏然一跳,这才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有些哑,“你这个小骗子。”
然后不等柳信反应,他俯身含上了他的耳垂。
温热,柔软。
柳信不怕痒,他淡淡品味着江闲刚刚说的话,不由得敛眸低笑。
骗子……挺有趣的比喻。
如若江闲看向他的眼睛,定会发现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只可惜他没看,也不想看。
好似是惩罚他此刻的笑,又似是宣泄心底的涩意,江闲一口咬上柳信的耳垂,在上面留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咬痕缀在红痣之上,像是给圆月筑了个巢。
“你是狗吗?”柳信吃痛,将他的头推开,捂着耳垂皱眉。
“狗?”江闲轻声重复了一遍,“你的吗?”他冷静地看向他,语气慢悠悠的。
“你今天怎么这么喜欢开玩笑,心情很好吗?”柳信放下捂住耳垂的手,抱过旁边的白色抱枕,随口问道。
岂料江闲微微点头,“嗯。”
“说来听听。”柳信将抱枕靠在身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上去。
毕竟江闲的性子一向冷淡,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高兴,因此罕见的产生了一抹好奇。
他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江闲却不说话,他只垂眸看向柳信。
他生的白皙,从上到下都是。
只是就在刚才,雪白的奶油上被淋了星星点点的草莓酱,就像白天那束红玫瑰的花瓣一样,红与白交织着诞下一抹抹暧昧。
“那束玫瑰呢?”他看向柳信的眼睛。
“被我扔了。”他语气坦然,双眸里映出一圈吊灯的光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