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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书回看刘桥,目光坦诚:“不放心,刘大人不会不明白,事关重要,你我都不敢懈怠,只有把筹粮送到沧州卓侍郎手里的那一刻,你我才能心安。”

刘桥勾了勾唇,没有回答,但已各自明了。

林子书抬眸看了眼四周,马儿已经喝过水喂过粮草,只是锦衣卫的人还在打盹,或神情恹恹地在啃硬饼。

林子书道:“刘大人,让你们锦衣卫的人都起来洗把冷水,我们早点走吧,早一刻,便少些人命。”

“好”,刘桥立即抬脚准备往前叫醒那些手下,忽然耳朵一动,听到稀碎的风声,风声里夹杂着阴郁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刘桥多年经验不会出错,他立即拔剑高喊道:“所有人注意!拔剑迎敌!”

话音刚落,锦衣卫的人纷纷睁眼拔剑,与此同时,一旁灌木树林冒出一堆穿着破烂、蓬头垢发宛若乞丐的人,浩浩荡荡,竟也有一百多人。

为首着高喊:“我等灾民抢粮活命,不肯退让者,杀!”

那些灾民声音高昂,精神抖擞,提剑袭来,剑风凛然有力,招招要命,宛若训练有素的刺客,哪里像什么灾民?!

林子书心跳如雷,心道不好,这绝不是灾民动乱,而是有备而来的筹谋!

果然,那些灾民朝粮食而来,一剑剑刺开粮袋,粮食哗啦啦地落到尘土里。

林子书目光一僵,恍然了一下,然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他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只能一把抓住那人的剑,要逼退那人,手上的疼痛还未感知到,那人便一脚踢开林子书,抬剑往林子书身上一砍。

肩膀巨痛,热流涌出,鲜血淋漓,林子书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远处被众人缠住的刘桥惊呼一声,冲出包围一把拉住受伤的林子书。

有人刺伤马匹,马匹惊叫嘶鸣,带着粮袋乱跑,那人跳上马,把马头转向河流。

林子书已脸色发白,见此,瞳孔一缩,推开刘桥的手惊喊道:“快!快去救粮!”

刘桥也知轻重,立马快跑追了过去。

林子书捂着肩膀的伤,扭头又看见一车粮袋被划开,马儿带着粮食翻入河流,稻谷瞬间沉入河底,或随着河流往下流去。

林子书心痛难忍,忍着伤一把扑过去,扑倒一拿剑划开粮袋的“灾民”,痛呼道:“住手!住手!”

那灾民蹙眉推开林子书,从粮袋中拔出长剑,往林子书心脏处刺去,剑光从上方逼来,林子书睁大了眼,求生之欲迸发,猛地往旁边一滚,却不料直接顺着斜坡栽入河流。

林子书不善水性,他越挣扎却陷得越深,他想抓住什么东西救命,却只抓住了一把泡在水里的稻谷,恍然着,他看见岸边一片混乱,锦衣卫的人倒了一片,马儿惊叫着四处奔跑,粮食洒了一地,翻入河里……

林子书心里无比绝望,他没想到会有人对他们出手,没想到有人会设计毁掉这些粮食,这些天来的坚持付之一炬,他对不起那些灾民,对不起太子,也对不起自己……

河水漫过头顶,窒息逼迫,灵魂出窍,林子书恍然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可他心中想到的却是程也安。

他最放心不下程也安。

他要赴死了,程也安怎么办呢?也安会不会哭,会不会难过得吃不下饭?会不会又失眠,又梦魇?以后他一个人,会不会过得艰难?以后的以后,谁来帮他?

他终究是负了程也安。

林子书心中难过苦涩,而后意识一空。

半日后,林子书醒来,眼里朦胧的景象变得清晰,记忆回溯,肩膀上的疼痛感袭来,林子书彻底清醒。

林子书立即挣扎着起身喊道:“粮食呢?粮食怎么样了?!”

刘桥连忙过来扶住林子书,垂眸沉默了片刻道:“全被淹入河流了,锦衣卫的人死了三分之一,伤了一半,我已寻人去捞稻谷了,那河流湍急且深,能捞上多少并不能保证,即使捞上来也需晾晒几日,才能出发……”

锦衣卫本就疲惫,精神不振,而那些“灾民”都是高手,又筹谋已久,锦衣卫措手不及,难以抵抗,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林子书道心一沉,“那其他队伍呢?”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送粮的队伍,但走的路线与他们不同,算起来,他们今日应该能到达沧州了。

提起此事,刘桥更加愤怒,他捏拳隐忍着怒气与不甘,终道:“几个时辰前他们送信过来,他们昨晚就遭遇偷袭,与我们的情况一样。灾民?!什么狗屁灾民?!不过是阉党的伎俩!我们竟没有算到,他们会对粮食动手!他们已经彻底疯了!!”

林子书彻底死了心,救命的粮食没有了,朝廷的话也放出去了,什么都功亏一篑了。

是啊,阉党疯了,粮食可是重中之重,粒粒珍惜,是拿来救人的,他们却大手一挥,把它们推入河流,罔顾人命,嚣张至极,竟不肯掩饰等待一点,难道陛下闭关修炼,就没人能管住他们了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难道要造反吗?!

林子书苦笑着了一声,往后一倚,目光却越来越冷。

东宫。

魏元恩把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杯四分五裂,不解气,魏元恩又把桌子上的书拿起来摔出去,怒吼道:“他们真是丧心病狂!阉党一日不除,大晋迟早毁到他们手里!”

邓国公道:“殿下勿怒,处变不惊,方能从容应对。”

魏元景也道:“殿下不必急,我们本就要步步紧逼,让他们慌乱起来,如今他们出手了,我们更不能自乱阵脚。”

魏元恩心中血涌翻腾,强压怒气:“本宫明白。这些日子,本宫处处打压阉党,又暗里明里针对赵祥忠,不过刚把曲吉安他们召回来,处罚责备了一番,他们就坐不住了,可本宫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罔顾人命,他们是要引起恐慌动乱,把矛头对准了本宫,对准了朝廷,可下一步,还难以预料。”

如今局面看似混沌不堪,局势不明,实际已经暗流涌动,可窥一斑,东宫与阉党,必有一死,必有一生。

魏元景把怀里密封的信笺递过去:“太子殿下,这是卓文青寄来的密信。”

魏元恩快速拆开信笺翻看,而后眉头紧促:“灾民动乱,占领沧州与通州边境?朝中竟无一点消息?”

“什么?!”邓国公也惊讶道。

魏元恩把信递给邓国公,邓国公连忙垂眸看起来。

“他们把消息藏得水泄不通,朝中各地都有他们的人,他们要真是想动手,胜算很大,怪不得他们如此嚣张,他们就是要毁了大晋。如今粮食被毁,人心惶惶,若真乱起来,我们又该怎么应对?”

当初冯叔伯提到过南方有灾民聚集,但当时魏元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是赵祥忠他们早有预谋,从曲吉安去南方赈灾那一刻,谋划就已经开始了。

可魏元景却并不着急,如今陛下全然不管,他们自有天地斗争,阉党会早做准备,提前埋伏,难道他们不会顺势而为,逐一击破吗?

魏元景只道:“不是如果,是一定,他们必会采取措施,让灾民乱起来,但他们具体要做什么,我们还不知道,那我们就按他们的路走,他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那自然,我们也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将计就计,而后一网打尽。

魏元恩抬眸看向魏元景,瞬间明白了魏元景的想法。

只是魏元恩不免觉得可惜可悲,他们明争暗斗,受苦的永远是百姓,可魏元恩也明白,他们不得不斗,否则百姓国家永无安宁。

总会有牺牲,那些普通如草木灰烬的百姓,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却注定了风雨飘渺,某一刻,在不知情中永远死去。

没有权势的人注定要成为棋子,而上位者注定要学会无情和利用。

魏元恩在这一刻,忽然有一点明白他那个孤独冷漠的父亲了,帝王不易,但魏元恩坚信,他绝对会做得比父亲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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