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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沉地望着她,最后伏在她的耳边,环着她的腰道:“你和他说话了。”
神明眉眼低垂, 浓密的眼睫垂下轻颤,遮住了墨染烟渚般的眸子,他的语气平淡寡然,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莫名情绪。
兽类在特殊的时期占有欲会更强一点,不过在筑巢期,这种占有倒不是因为私欲,更多的是一种保护。
把人叼回自己的窝里,然后藏起来,保护起来,不让她被任何东西伤害。
尤其是他这次还是因为习千樰的故意蛊惑和意图伤害引起的,所以在这方面的情绪就会更加敏感。
神妖相的异常融合会影响性格和意识,江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多出了一丝黏人的感觉。
时泽其实很清楚江吟回来是来做什么的,所以他也没有多说,眼底暗色浮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最后他摩挲着姑娘的手腕,半晌后低声道:“你处理快点。”
神明是高山的一掬雪,看着如同白壁无瑕,但是放轻声音低声开口的时候却总是带着缱绻的温柔。
江吟的眼角轻轻勾起,那双血眸里带了些轻佻的笑意:“你有点像妖妃了。”
怪不得许知羡天天阴阳怪气说他是狐狸精,当年她即位的时候,许知羡送来了那么多男魔,她想要干什么,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他们都是老老实实待在她的寝宫里,然后等着她回来,被一个个扔出去。
江吟在仙界待了很久了,身上的戾气都少了些,说话的时候更多是漫不经心和随意,而非曾经坐在魔界尊位上的那种凌厉和冷酷。
时泽听到她的调侃,淡淡地掀开眸子:“你也可以。”
“这样嘛……”江吟想了下,因为酒被狐狸尾巴勾走了,所以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给她解馋:“天山要解决的事情不多吧?”
不知道是不是江吟的错觉,对面的那只狐狸似乎轻描淡写地勾了个笑。
哦,这是神妖相的异常融合,不是神相的不苟言笑了。
“你想就可以。”他的指尖拨弄着她手腕上的镯环:“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那可不好说。”江吟望着往她身上缠的狐尾,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察觉到对面人的僵硬,笑道:“我要是被你扣下了,那我应该就是昏君,是我贪恋男色。”
江吟的视线慢悠悠地打量着时泽,赤裸又大胆的目光丝毫不知道收敛,她开口道:“不过我们魔界没有这种说法。”
“毕竟魔白日宣淫还是很正常的,在魔界,有过魔君把他的宠妃带到了议事的正殿……”江吟停下话音,眼神放肆:“我其实也不介意,这在我们魔界还是很正常的。”
有欲望就纾解发泄,想要的就去想方设法争取得到。
他们的欲望不需要遮羞布。
“不过你……”江吟短促地笑了声,抬眸轻声笑道:“你愿意吗?”
她知道他不会愿意。
时泽没收回自己的狐尾,他盯着刚刚她捏过的狐尾,平淡的视线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你把我缠住,在那些凡界仙界的人眼里,怕是我贪恋男色,欲求不满,强行拉着你肆意沉沦。但我把你缠住……”江吟继续调侃:“那定然不会是你的错的。”
“到时候凡界的话本里,又该说我妖媚惑人,嗯……”
时泽没让她说完,他的指尖碾住她的发丝,语气毫无波澜,像是普通的接话:“是我贪恋。”
江吟微滞,勾起唇:“不坚持一下?这个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
话音落地,门外就传来一下又一下毫无节奏的散漫敲门声,许知羡的声音缓慢地从外面传来,听着甚至带了些吊儿郎当意味:“你是在里面藏人了吗?”
时泽的眸子瞬间暗下来,偏眸望着那扇门。
江吟勾唇,魔神暗红的眸子轻弯,伸手又捏了捏乱缠的尾巴:“等我会。”
许知羡不是这么有分寸的人,他这么慢悠悠地敲门,就说明他知道她藏人了。
不过许知羡明显没有多管的想法,江吟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推开门又侧身合上,看向许知羡。
“啧。”许知羡来回打量了她两遍,嫌弃道:“酒又被那个狐狸勾走了?”
江吟抖了下衣袖,轻便的白色衣袖一点点被暗色侵染,然后变成不显眼的黑色,没有和许知羡说这些,而是直接掀眸开口问道:“那些魔将找过你了?”
“那自然是找过了。”许知羡的另一只手还提着酒壶:“能解决的我都解决了。”
“不打一顿,一天到晚在那里,看着碍眼。”许知羡的性子比江吟还要懒散些,很少有老老实实站着的时候,他脚尖一点,直接越出长廊,落在魔宫外不远处的枯树上,懒懒地躺着晃他的酒,抬眼看向空中被血天遮住的弯月。
魔界能看到月亮的时候很少,朗朗弯月被暗红的天色浸染,天边红的云像是邪恶编织的网,一点点侵蚀着世间最后的洁白。
第247章 送魔
魔界是很少能看到月亮的,所以见到月亮,那应该就算是个好天。
但是这种几乎被侵染的血月在魔界并不是什么很好的预兆。
那是幸运之中的不幸,是长路之中的歧途。
江吟抬眸望了一眼天边的月,难得地蹙了下眉。
“是挺难见到的是吧。”许知羡给自己灌了两口酒,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上一次见到是……”
“是在魔界和神界关系最差的时候。”江吟接道:“后来就神魔大战了。”
许知羡悠悠道:“又要不太平了。”
每隔个千万年就会来一趟,事实证明,活的太久也不好。
这一片树林归属于魔宫,外面都有结界,一般不会有魔能闯到这里,所以江吟也没有过分遮掩自己的行踪,她盯着天上的血月望了一会儿,最后轻声嗤笑:“反正最差也不过重归混沌。”
许知羡哈哈大笑:“倒也不错。”
“不过……”许知羡翻身从树上下来,红衣被风鼓起,猎猎作响,像一只即将飞走的蝴蝶,但是他的动作里却带着一些的凌厉感,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调侃道:“你倒是都享受过了,我可还没有。”
江吟笑了声,慢悠悠道:“你没有?”
许知羡顿了片刻,啧了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要旧事重提好吧。”
“行。”江吟点点头:“我当年让你落在魔界边境的那些封印我都看过了,有一些部分被破坏了。”
“这些东西我离开前补上就行,至于那些魔将……”血红色的眸子一点点变暗,里面沉着很多情绪,最后江吟冷淡道:“我会把我的魔气化为魔令,一共十二道,我和他们有主仆契,你拿着我的魔令,他们应该目前不会惹出太多事情。”
“还不打算回来?”许知羡偏头望着她:“虽说外面确实繁华,但是不利于修行吧?”
就更修仙要到仙界吸收灵气,魔界的天地魔气是供应魔修行最终来源。
许知羡轻笑了一声,调侃道:“还是说你在凡界……”
“不差这一时半会。”江吟手中魔气翻涌,暗色的魔气在姑娘纤细的指尖滚动,最后一点点凝结成一个个黑色的玉牌。
十二个玉牌凝出来,江吟也有点吃不消,面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
黑色的玉牌大小合适,每一个只有手掌般大,上面凝着繁杂的云纹,却没有落字。
许知羡伸手接过,用魔气凝成细绳,然后往腰间系了个:“你这些令牌都给我,真不怕他们反了?”
主仆契的魔令具有强制性,那些魔将除了像桑愈那种真的被江吟打服的,还有一堆是不服气被迫契约的。
主仆契在江吟手中,她有魔神之位,实力在那里摆着,所以那些魔将做事之前心中还会忌惮。
哪怕是被迫缔结的主仆契,那也是缔结了——缔结了就要遵守。
但是魔可不会轻易服气,这也就是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江吟只选择了保许知羡,那些魔将受了重伤,必然会收敛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