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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来越理直气壮了。
江吟突然想起来许知羡曾经问过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和时泽纠缠。
那个时候,江吟才刚把这位初生神明关在魔界属于她的私牢里,许知羡应该是才和他见过第一面。
“我真觉得他没看起来这么……”许知羡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嗤笑道:“反正看着就是个坏胚子。”
“不好惹啊,江吟。”许知羡第一次见时泽就没有好印象,他开口道:“你可得考虑好了。”
初生神明的生命是真的漫长无尽头,真要纠缠上了,可不好甩。
何况,对方的实力并不差,甩起来更不好甩。
江吟当时还没有想到他是这种人,只是弯弯眸子道:“不会的。”
后来才知道,会的。
他会的。
可是江吟并不介意。
和他纠缠就纠缠吧,没关系。
“我负责?”江吟嗯了一声,伸手顺毛的时候故意停了一下,看着那人突然滞住的呼吸,问道:“那我要是不负责怎么办?”
“你就不怕我跑了?”这次江吟是很认真地问的。
这么相信她?
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发情期的狐狸确实不太好惹,神相眸色晦暗,低声道:“跑不了。”
跑了,他会把她抓回来。
“你答应过妖相的。”神相盯着躺在她手心里的那根长尾,哑声开口:“你说过,发情期的时候,不会离开。”
“江吟。”他眸色里光晕深深浅浅,像是深海浮动的光波,他的嗓音低哑动听,却带着一丝生冷的警告:“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要不然真的到了发情期中期,情欲折磨,理智丧失,他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可能会动手。
他会把她关起来,然后把在她身边所有的异性全部清除。
江吟松开了那根长尾,按住时泽的手腕,然后一个侧身,把身位倒过来,把那人按在了她背后的那棵树上。
然后她伸手,捏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狐耳。
对面那个人的呼吸明显变得重了起来。
哦,耳朵是敏感点,和尾巴一样。
江吟向来喜欢得寸进尺,摸一下还不够,还要碰第二下。
但是伸出去的手被时泽拉住了。
青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握着她的手腕。
因为她的手是朝着他的发间而去的,所以抬高了,被时泽这么拉住,挂在手腕上银丝镯便往下滑,被月光照耀到,泛着清冷冷的光。
“别摸了。”他的嗓音这次真的低哑的不像话了。
青年本身就比她要高,此刻被她按着,挡不了月光,江吟便就着月光细看他。
正好看见他眼角泛着的红。
江吟还是喜欢看他这副样子的。
魔向来不遮掩自己奇怪的癖好。
她就喜欢看他那张清冷自持的脸因为情欲而惊起波澜,喜欢看他的眼角因为她而泛红。
江吟本身就没有想为难他,是他先要求她摸的。
现在他都这么说了,江吟自然也就打算收回手了。
她收回手,状似要抽身离去,处在发情期的天山雪狐安全感极低,下意识就用力地扯住了她。
他拉住她,手指格外用力,甚至能看到手背上的淡淡的青筋。
江吟有时候都不得不感叹天道的偏爱。
怎么有人能从头到尾,每一个的地方都显得这么精致又好看。
第106章 余晓
好看到她看到就想藏起来。
“我不走。”江吟放肆地摸他的尾巴,开口道:“今天晚上去我的房间?”
本身是开了两个房间的,不过自从他们入客栈开始,好像总有一个房间用不到。
神相终究还是一点一点被她拉进了欲海,被她拉着沉沦。
神相抿起唇,盯着她,不说话,但是手一点都没松。
江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他在顾虑发情期中期。
现在他和江吟离得越近,发情期被推到顶峰的可能性就更高,失控的可能也就更大。
在这种地方陷入真正的发情期,那……
江吟没说话,那人却突然拦腰抱起她。
青年身上带着寒气,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寒夜里沾染的,他的动作强硬又不容拒绝。
姑娘的衣摆在空中划出飞扬的弧度,江吟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问道:“怎么了?”
时泽喉结微滚,视线未移,身旁都是姑娘身上的清香,他开口:“带你回客栈。”
江吟笑了一下,没再调戏他。
她知道他已经很克制了,也知道他难受。
今天看在他主动的份上,她就勉强放过他了。
东曦既驾,初日高悬。
李澄策向来有早起读书的习惯,在清晨就起来了,不过这一次,他还在外面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燕漾。
燕小少爷以前仗着自己天赋高,很少早起练剑,上一次李澄策见他早起练剑的时候,还是上次北琮山的比赛的时候。
少年的剑划破清晨的雾,阳光照在上面,剑锋和以往一样锋利。
但是少年的剑意却变了。
李澄策虽然对剑意的体会很浅薄,但是也能察觉到燕漾的剑意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好像多了一点东西。
以往意气风发的剑意,重了些。
“他是经历了什么吗?”昨天晚上赶尸的姑娘歪着头看了一会儿,问道。
李澄策点点头:“一些可能很难走出来的事情吧。”
但是人总是要走出来的,再难,再挣扎,也要努力从其中爬出来。
李澄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燕漾遇到了沈余念。
沈余念虽然很不靠谱,在情感上看起来也不怎么值得相信依赖,但是作为前辈,拉燕漾一把还是可以的。
就算方式……
赶尸的姑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啊……”
“你有什么事吗?”李澄策转过头问她。
“啊……”那姑娘站起身:“我来道谢来着。”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这边可能会给你们添点麻烦……”
李澄策还没说话,沈余念的话音已经落地了:“什么麻烦,说说看?”
“昨天那些术士……是我爹派来的。”姑娘讪笑了一下:“我怕那些人记恨你们,回来会找你们的麻烦。”
江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懒洋洋地出门,正好听到这句话,随意道:“那你的父亲,应该非富即贵。”
“嗯……”那姑娘头上还戴着青布帽,她沉默了片刻开口:“我本名叫余晓。”
“余。”江吟出来了,时泽也就出来了,他开口,嗓音平淡清冷:“余尚书?”
“你们也知道啊?”余晓扯了一下嘴角:“是。”
江吟这才侧目打量了一下余晓。
这姑娘长得并不像话本里说的京城大小姐的样子。
她长得很清秀,但是更多的是英气,穿的一身青布长衫,笑起来的时候似乎还带着点儿邪气。
看起来就是个放荡不羁的叛逆姑娘。
“我还真就是余家的。”余晓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我的母亲出生将门,活着的时候,给尚书府产下了一男一女,我就是那个丫头。”
“所以,你好好的大小姐不当,为什么要跑来当赶尸人?”沈余念瞥她。
“我啊……”余晓想了一下,斟酌着开口:“和家里关系不太好。”
余晓是余家的二小姐,尚书府的千金,母亲是将军府的嫡女,这种身份,出来当赶尸人,风餐露宿,确实让别人很难想得通。
“我是余家的嫡女,我们家还有个庶女,是姨娘生的。”余晓托着腮,回忆道:“她挺讨我的父母喜欢的。”
“所以从小,我的父亲就喜欢拿我和她比。”
小时候的余晓很优秀,优秀到在京城被很多有权有势的大人称赞。
小姑娘身上有着将门血脉,长得英气又可爱,做事礼貌又周到,嘴甜聪明,那个时候提起优秀的女儿家,想到的必然有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