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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我敲?软饭男真这么说?!”
“嗷!”
“天杀的,好无耻!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江淮气得牙齿痒痒,他当时要是在场,可能会和阿喜一起咬死软饭男!
这人竟然听得懂狐狸语……
不过——
他望着白巧的影子。
大师兄若是不在院子不在宗门,可能是回去了,师妹找一天也找不到的。
“真的是!你们两个闷葫芦谈情说爱,为什么我还得为你们操心!”江淮嘴上发着牢骚,手里却变出传音符。
……
皓月当空,洒下银白。
青烟如纱,月色似乳,将大地染上一层银辉。
“咔……”冰剑砍下最后一颗头颅,血沫横飞。
月下某处,血光冲天,无尽的血雾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之水汇聚成河。
一具具仙神的身体堆成高高骨山,遍地都是残破的肢体,散落一地,内脏、手脚、头颅,无一幸免。
四处皆是破碎残骸,他们死前遭受地种种惨烈状态,还依然保持。
庞大的鸦群遮蔽天空,恶煞般的黑鸦红色眼睛在这黑夜中尤为吓人。
沉迷杀戮的少年身上浓浓杀意仍未退散,仙白袍衣上沾满了斑斑血迹。
幽瞳充满一股令人胆寒的黑暗气息,仿佛是阎王从幽冥之地踏上尘世,带着来自地狱深处的恐怖和压抑。
这里是神光教驻点之一。
身后林间,一双昂贵锦靴精准绕开尸体残肢,气宇非凡、头饰翡翠飞羽的男人春风拂面走出阴影。
“瞧瞧这是谁家黑狐狸在发泄?”
手持冰剑的人缓慢撇头,指腹抹去脸上的血,深邃紫眸冷酷瞥向来人,“反正不是你家的。”
“……”
秦沐风鄙视道,“我才不养这么凶残的狐狸。”
他捂着鼻子向他走去,超级嫌弃满地血尸,“大晚上发什么疯呢,又是截肢又是碎尸的,谁惹到你这大魔王了?”
黑溟目光幽沉,俯视前方,眼底一片严寒,“无事不登三宝殿,明知故问什么。”
他能找上他,定然是江淮发了传音符给秦沐风。
“没趣。”
秦沐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手臂搭上膝盖,坐姿肆意潇洒,“我是听说了,你那嫡系兄长当众揭穿了你最初的身份,并且是在你一个同门师妹面前。”
“……”黑溟任命闭上眼,回想种种过往。
“从我被推进魔窟,入了魔道那刻起,已经和神族断了所有关系,没有兄长,族人只有魔族。”
他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他是妓男的身份,他只在意一个人的看法。
一定会觉得他很脏吧。
“倒也不必那么沮丧。”对比黑溟,秦沐风显得乐观了许多。
“如今仙界和魔界私下存在合作关系,妖界暗中养精蓄锐,终有一天会屠了整个神界,大不了那日我帮你把那谁的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好吧。”
神界一方独大,施压妖、魔两界。
除修真界,表面施行和平共处,其实没少在暗中欺压其他三界。
奈何神掌握的权力过于庞大,双方势力不在同一水平,无法反抗。
等了许久好不容易出了这位三道同修的堕魔神族……
秦沐风飘远思绪拉回,调侃而笑,“说实话阿砚,相比于神,你更适合做魔。”
他扯了扯嘴角,“……我先回论剑山了。”
黑溟说的是论剑山,而不是玄浮宗,秦沐风连忙叫住他,“哎等等!我哄了你老半天,你心情还没好?”
他这次受了江淮委托,是让人滚回玄浮宗!
平日苦口婆心求他回都不回,今天怎么一个劲往论剑山怼?
秦沐风也不算白搭,黑溟冷峻的脸上出现了别的表情,“……你刚在哄我?”
是割陌辰的头下来当球踢?
还是说他天生做魔的料?
哪门子的安慰法?谁教他的?
秦沐风:“……不然呢?”
这话是几个意思?!
是他法子没对还是没哄到点儿上?
江淮说得对,他就是个臭男人,真难伺候!
“我谢谢你。”黑溟道谢走过他,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眼看他要御剑去往论剑山,秦沐风使出吃奶的劲,一通乱讲,“阿砚,你的师妹没嫌弃你!你不在她都急哭了呢!”
仔细回想阿喜的话,既然重点不在于身份贵贱,难不成是那个师妹?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说真的?”黑溟转过来,脸上出现动容。
秦沐风:“……”
他勒个去,突破点还真是师妹??
瞎猫碰上死耗子,他瞎说的,也不清楚那师妹到底嫌还是不嫌啊!
“她哭了?你别骗我!”黑溟焦虑晃着他的肩,急不可耐。
“真的……”
秦沐风第二个字刚落定,眼前的人瞬间消失。
鸦群也随之散开,毛都不剩。
秦沐风:“……”
啊?
人呢?!
他想说的是:真的假的很重要吗?!
不是“真的”啊!
完了完了!这误会可大了!
第69章 能不能给我抱一下
可是往好处想想,不是成功让人回玄浮宗了吗?
管他呢!
只要他没有道德就不会觉得愧疚。
任务完成!
开摆!
……
夏末的尾巴过去,气温降低,开始转凉。
初秋的夜晚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不再像夏季那样火热高悬,而是显得柔和起来。
外院进入内院的必走石梯上,白巧靠着玉石浮雕发呆。
夜风习习,激起手臂浮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有些凉,早知她多穿一件外衫来了。
“那个……白巧。”兀然,有人唤了她的名字,她抬首。
仰视角度,黎卿卿双手捏着一封粉色的信笺,标准九十度鞠躬,诚恳至极。
“之前对你多有得罪,是我的错,对不起,不过这封信…可以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你哥哥吗……”
白巧很干脆地一口应下,“行啊。”
她芥子袋一变,地上多了几堆各色各式的小纸山,眼花缭乱。
“放上来,排队,别抱太大希望。”
哥哥和二师兄有共同想法,都不考虑找道侣。
黎卿卿傻眼了,没想到短短几天,竟然有这么多情敌!人气堪比三位师兄!
不过信笺还是往里面堆放,再度弯腰,“谢谢你不计前嫌!还有,大师兄除了高冷人其实很好,值得付出!祝你和大师兄阖家欢乐!百年好合!”
她跑开了。
白巧:“……?”
今天宗里的人都中邪了吗?
这两个词用在她和大师兄身上,合适吗?
她芥子袋收好那些信,之后约莫等了半刻钟……
后方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逐渐靠近,因前来的人气息略熟不带敌意,白巧没有回头。
直到一件浅色披风挂在她肩头,绣着雀羽,白巧倒是不客气裹紧胸前素式雀翎,“哥,别教训我,我不困,不想睡。”
“……”身后的人没给回应。
空中有淡淡的沉香木漫起,这味道使得白巧心头一惊,猛然回身。
换了一身清爽便装的少年面上仿佛是松了口气。
秦沐风这混蛋,竟然骗他说白巧哭了!
急忙忙回玄浮宗,心疼了一路,还差一点忘了换下带血衣裳暴露。
这笔账暂且记下,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你舍得回来了?”白巧试探性伸指第二次接触他。
黑溟又开始惊慌,眼色微动,身体向后仰了仰。
她不高兴地皱起两条秀眉。
又躲!
这回她什么也不做了,就坐在那儿。
“百里黑溟你过来!”
“你躲什么?我是瘟疫吗还是会咬人?!这么防着我?”
白巧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明媚的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