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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漫舟松口气。
游承静迷惑:“五个字,怎么这人名字这么长?他是外国人么?”
叶漫舟还没回话,电话通了。
游承静瞬间中气十足:“祁得隆冬强先生,你好!”
“......”
叶漫舟夺过手机,“那什么......”
游承静道:“开免提!”
开完免提。叶漫舟却跟被水泥涩住似的,死活张不开嘴。
好在那头一直没音。
游承静疑惑:“有人在么?”
“不在吧?”
“不在怎么接电话?”
“可能不小心按到了。”叶漫舟一边装蒜,借口要挂。
祁天严突然出声:“什么事?”
......故意的吧?
叶漫舟对上游承静期待的眼神,一咬牙:“我要结婚了。”
对面沉默一下。嘲讽:“我进度赶?你这进度不也开火箭呢?”
叶漫舟嘴硬逞强:“我还就是魅力大怎么了?”
游承静没听明白:“火箭?开啥火箭?”
叶漫舟胡诌:“他是宇航员,问问咱需要火箭么。”
游承静惊喜:“哇塞,开火箭结婚?酷!”
祁天严没头没脑,“你老婆傻了?”
叶漫舟骂:“你老婆才傻。”
游承静问:“你在叫我么?”
“......”
他在旁边小声:“你好,他跟我结婚,我是他老婆。”
祁天严淡声:“恭喜,百年好合。”
生平第一次接受到宇航员祝福,游承静好激动:“谢谢!”
叶漫舟实在是挂不住脸了,抬手要挂电话。
祁天严最后问他:“你合同签了么?”
“——嘟!”
游承静一脸懵逼,“什么合同?”
叶漫舟把手机收起,一本正经:“结婚的合同,就是结婚证。”
游承静又惶然大悟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就是知道这么多。”
“那咱们的结婚证呢?”
叶漫舟被问住了,见游承静坐在床上,直勾勾看着他。
他大脑飞速运转,情急之下,瞥见桌台上记录病患的壁纸,灵机一动。
撕下张单子,一张纸对折两半,每边分别写上两人的姓名生日登记日期,画了俩小人,外边还拿记号笔写了仨大字:结婚证。
疯狂涂涂画画了一会,他觉得够忽悠人了,转手递他。
游承静接过来,惊呆了,“还可以这样?”
叶漫舟问:“怎么不能这样?”
“结婚证可以自己做么?”
“别人不可以,我可以。”
“为什么啊?”
“因为我是你老公。”
游承静在胸口护着那小证,骄傲极了:“老公好厉害!”
游承静一脸幸福,忽然一下勾着他脖子躺下来。那一张背光的脸,很近很近,近得头发簌簌掉了几绺,在脸上慢慢慢慢地撩,一股西普调的香。
叶漫舟微微一怔,眼看游承静眼眶湿润,眸中水影婆娑,与他若即若离。
心中一把火,猛烈燃起。叶漫舟忍无可忍,蓦地翻身把人按在床上,吻了下来。
游承静嘴唇被堵,一下失了分寸,眉头轻蹙,闷声厮磨,动作上却随性放纵。
双唇互相交递温暖,热气腾腾有了一会,门口传来动静,叶漫舟斜眼看,摄制组的镜头偷偷地从门缝里探出。
游承静似有察觉,忽地别过脸,喝出一口气,气喘吁吁地盯着门口。
他有些不好意思,轻微挣扎:“有......有人。”
“没事。”
脸庞忽被一转,叶漫舟勾着游承静的脖颈,强迫他面对自己。俯在他耳畔,气声:“给他们看。”
还没来得及反抗,那唇又闷了上来。
游承静只觉口舌里一股股的酥麻。耳鬓厮磨,气息微颤间,叶漫舟眉头轻挑,挑衅地看向镜头方向。
直到快要缺氧,叶漫舟才舍得放开人。游承静勾着叶漫舟的脖子摊在床上,轻轻喘息,汗水垢进那双水灵灵的丹凤眼,扑出一丝丝的水汽,泪眼汪汪的,一脸被欺负的可怜样。
看得他,想继续欺负下去。
叶漫舟压紧喉咙,一条胳膊护住游承静,不愿让他暴露太多,回眸警告:“拍够了没?”
“吭。”
门缝火速一合。
他转身,把对方扣在怀里,看着游承静缓了好一会,平复了呼吸,猫在他胸口,乖乖盯他看着。
只觉像做梦一样。
叶漫舟抚摸他的脸,叹气:“要是平常也那么好就好了。”
游承静眨眨眼,把声音小小地闷在他掌心:“我平常对你不好么?”
“不太好。”
“为什么......”
“因为我犯了错,你不肯原谅我。”
“那是多大的错误......”
“天大的错。”
“那怎么办啊......”
“所以要用天大的代价,讨回你的欢心。”
“那你加油吧......”
游承静在他怀里翻过身,声音有点犯困。
叶漫舟从后环着他,在耳畔道:“游承静。”
他含糊应声。
“还喜欢叶漫舟么?”
“叶漫舟?”游承静听到这名字,像郁闷一会,小声:“你怎么也认识叶漫舟?你跟他很熟么......”
叶漫舟道:“我不太熟。”
他反问:“那你呢?”
游承静半天没说话。
“你认识叶漫舟吧?”
“......饿。”
“你喜欢过叶漫舟吧?”
“......好饿。”
“你现在还喜欢叶漫舟么?”
“老公......真的好饿。”
追问半天都是无果,他没好气道:“那你把叶漫舟吃了吧。”
游承静突然笑了笑。
“不好吃。”
“什么?”
“他啊,那人。不好吃。”
叶漫舟沉默一下。只见怀里那双肩膀忽然直抖,笑得喘不过气。
“可不好吃了。”
“苦得很呐。”
“难啃得要死。”
“好硬,好硬,怎么都打不动。”
“但也......努力过挺久。”
叶漫舟察觉不对劲,把游承静的身子扳过来,只见对方一脸泪水,边哭,边往他傻呵呵地笑。
那一瞬间,叶漫舟肺腑揪着疼。
游承静泪汪汪的:“他心狠,千万别招他。”
停两秒,又小声补充:“也别让他招你。”
叶漫舟抬手给他擦眼泪,轻声:“也没那么狠吧?”
“没,真的,你不知道。”
游承静哽咽,泪水淋了把微笑,闭上眼,眼泪还是止不住,哗哗直流。
“你不知道,你就是不知道......”
游承静声音压抑,突然闷在他胸口,嚎啕大哭。
叶漫舟只好轻拍他后背,“嗯,嗯,我不知道。”
他真不知道是哪件事。
也许从游承静那本名叫“叶漫舟”的血泪史里随手挑出一件事情,随便地伤心一下,就是一大滩眼泪。
怎么一回事呢?究竟干过多少过分的事,才能把你游承静欺负成这样?
叶漫舟抬手,往自己扇起耳光,左一下右一下,噼里啪啦的狂响,仿佛宁要盖过哭声。
直到游承静哭累了,昏睡过去,他面无表情地停手。
凝视床上人那张睡颜,眼神持续荒芜。
游承静醒来时,感觉眼睛特别酸涩,肿得生疼。
他从病床起身,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两双肿眼泡相遇。
叶漫舟正背对自己坐在窗边,一只手举着冰袋在脸上敷着,见他醒了,起身走来。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
游承静朦胧地摇摇头。虽然看不见自己那一脸泪痕,然而那眼下几寸紧绷的皮肤和沙哑的嗓音,还是让他有了个初步的判断。
记忆恍恍惚惚,刚才麻醉没醒时,貌似是犯下不少事。
叶漫舟把冰袋放在床头柜,坐到床边,从口袋掏出一张湿巾,耐心给他擦起脸。
游承静任他擦着,目光落在叶漫舟脸上的掌印,愣了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