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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漫舟心虚地转移视线,接了杯水往人细声:“渴不渴?喝点水么?”
“喝!”刁文秋没搞清主语,没眼力见地嗷:“饭都没吃呢就赶过来,渴死我了!”
游承静把倒好的热水递给他,刁文秋刚要动嘴,叶漫舟又抢回来,“这是你的杯子。”
刁文秋大度道:“没事啊,我又没洁癖,我不嫌弃的。”
叶漫舟满脸想骂人,谁管他嫌不嫌弃了?
“我也没那毛病,你喝就是。”游承静意有所指。
刁文秋嬉皮笑脸,大大咧咧:“是吧,你看我们这感情,静静怎么可能嫌我,我也不嫌他。”
叶漫舟没讨着一点好,还莫名中了一枪,脸色已然黑透了。仇旗察言观色,默默叹气。
他把床脚的核桃奶一拆,塞给刁文秋一瓶奶堵嘴,“喝点这个吧,更适合你。”
刁文秋讪然:“这是我买给静静补身体的啊,静,我能喝一罐么?”
游承静说:“你喝啊,没事。”
刁文秋开罐痛饮两口,打了个嗝,游承静道:“慢点来,不够有的是。”
“我说什么来着,还是静静对我最好。”刁文秋咂巴着嘴,嘿嘿一笑,“说到这就想起来,那‘周糕之恩’我至今还无以为报呢。”
游承静表情有点懵,他提醒道:“我以前每周都蹭你的卡吃那个小蛋糕呀。”
他想起来了,会心一笑:“你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吃了你那么多短,你对我的好我肯定记一辈子。”
“哪这么夸张......”游承静不太好意思,“那会还没那么高呢,就看你跟个小孩一样,吃不饱,天天缠人撒娇,惹得没办法。”
“撒娇?我看是撒泼。”仇旗抵额头痛,对此特有发言权:“天天在寝室给他吵得头大,一到晚上熄灯就开始喊饿,大半夜叫得跟个鬼一样。”
“你好意思说?我都快饿死在床上,你竟然无动于衷。”刁文秋忿忿不平:“你看看人家,每次老大半夜说饿,静静二话不说就去给他整吃的,什么牛肉面饺子汤圆手抓饼的,有回还竟然还搞了个火锅,宵夜吃得比我主食都好,馋都馋死了!”
游承静微微一愣,下意识抬头,见叶漫舟也在看他。
他垂眸,故作淡然:“没什么,我也想吃,顺手的事。”
叶漫舟看着他,轻声:“每回宵夜都做两人份,但最后只动几口。”
“我饭量小。”
“也只做我喜欢的。”
“你挑食,我又不挑。”
“但最后大部分都进了我嘴里。”
游承静不再看他,笑意收拢。
突然安静。
刁文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喝完几口核桃奶,“好奇怪,我每次一喝都保底四罐停不下来,怀疑里头加料了还是怎么的。”
仇旗抽一罐尝尝味。“感觉一般。”
“没品。”刁文秋火速干完一罐,眼巴巴的可怜样:“静啊,还想喝。”
游承静啪啪抽出三罐塞他怀里,又转身利索把果篮拆了,分出里头水果。众人又插科打诨了半天,将带过来的东西都吃干抹净,遂是挥一挥衣袖,不剩下一两果奶。
临走前,叶漫舟站起来送他们出去,刁文秋依门口挤眉弄眼,“老大,我表现还可以吧?”
叶漫舟没好气:“你什么表现,自己心里没数?”
“有数的有数的,来时我都打算好,先打共同回忆牌,再打同窗感情牌,最后通过细节唤醒静静内心对你深处潜藏的爱意......”
他嬉皮笑脸:“你看我先通过喝水勾起我俩互不嫌弃的回忆,再通过回忆唤醒静静送我蛋糕的情谊,最后通过种种细节强调回你们之间的感情.......”
叶漫舟越听越想骂人。说的明明跟做的南辕北辙,奈何人自我感觉良好:“不用谢老大!要谢就谢阿旗帮忙出谋划策!”
仇旗赶忙撇清关系:“不要血口喷人好么?这都他自己主意,我只说让他见机行事。”
“是吧,我觉得我见了好多可好的机呢!”
游承静躺床上迷糊糊听见了,什么好不好吃的鸡?往门口无奈一笑,看来是又馋着吃鸡了。
刁文秋看游承静往自己笑得忒甜,心里一软,眉飞色舞地冲他挥一挥手,遂是压低声音。郑重其事道:“不用客气的老大!下次有需要随时找我,本僚机全天候全方位作战——”
“訇!”
叶漫舟把门一摔。转过身,见游承静下了床,慢慢收拾着一摊果皮垃圾。
怕他腿不方便,他忙过去,“我来吧。”
游承静没搭理他,把果篮翻了翻,突然从边上滚出一盆小草。
“这是什么?”他捡起来。
叶漫舟看一眼,“万年青的草苗,仇旗怕你住院无聊,说这个是健康草,送你养着。”
“......我不会养草。”
“不想要就扔了。”说着要抢过来,游承静反手一护。“谁说不想要?”
叶漫舟吃味了。“这么宝贝他送的。”
游承静把盆栽在床头小心摆好,“阿旗多贴心,还帮忙找好医生。”
叶漫舟委屈坏了,“他只打了个电话好么?”提着篮子帮他装垃圾,闷头:“明明找人预约都是我自己忙活,我不比他贴心?”
游承静捡起果皮丢篮里,“看你糟心。”
“看我糟心,还给我做宵夜吃?”
“......驴年马月的事,少拿这耍横。”
“再驴年马月的事不也是你做的。”叶漫舟凑近他,低声:“不认账?”
游承静躲开他,躺回床上装死。叶漫舟出去扔完垃圾,靠在床边,盯着他的背影。
“游承静?”
“嗯。”
“以前你给我做了多少顿宵夜,以后我都给你做回来,好不好?”
第22章
住了三天院,游承静差不多能走能动,出院这天叶漫舟送他回家,朱穆空和李明望也过来了。听闻那日RE全员突袭病房,俩小子抗议了大半宿,怎么只准对家放火,不准自家点灯?这以后要播出去,岂非有损团魂威望?把吴舒晨吵得没招,终于批准二人来看他。
游承静抱着盆万年青,刚一出门,就迎上笑得花枝招展的俩人。
“哥,恭喜出院!”朱穆空送来一只花束,他谢了声,一手捧花,一手捧草,往后望望,却没见洪礼清的影子。
“大队长呢?”
朱穆空牢骚:“他说他有点忙,就不来了,但是今天明明也没通告啊,也不知道忙啥。”
李明望便道:“我走之前还在公司健身房看见他,我说我要去接静哥,让哥一起,他死活不来。”
朱穆空感叹:“礼哥最近太自律了吧?”
“我压力也很大。”
李明望直叹气,二人被卷得还挺愁。
自律毛线呢,游承静心里有谱,他家大队长一向注重礼数,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健身耽误病房团建?这定是上次给折腾出心理阴影了,看来近期得尽快找机会安抚一下。
正说着,叶漫舟拎着俩行李箱从门后出来——后头跟只大镜头,今天要挪窝了,终于用着摄影师。朱穆空一看他出来,脸色就有点不痛快,拉过游承静小声嘀咕:“哥,你这几天过得咋样?这小子没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游承静还没回话,突地从后脑勺冒出一句:“不该做的事?”
属狗的耳朵?
叶漫舟盯着游承静,“不太明白,感觉我们该做的都做过,不该做的也——”
游承静猛踹他一脚。
“少说话。”
叶漫舟踉跄一步,闭了嘴。朱穆空幸灾乐祸:“笑死,你不要以为跟静哥录个节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最好给我安分守.......”
游承静回头,“你也闭嘴。”
朱穆空委屈一下,可怜巴巴地往人看。
叶漫舟头一回被他撑腰了,还挺高兴,绕到人边上春风得意地走,给朱穆空气得狂翻白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