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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承静从床头拿回手机,边拨电话边清嗓:“能陪我一夜的多了去了。”
“哗啦!”,水倒多了。叶漫舟把杯子重重一放,冷眼看自己湿了一裤腿。
抽什么疯。游承静翻白眼,刚拨通电话,程文宇就随着铃声推门而入,惊喜道:“哥你醒了!”
他把手上的早餐放一边,猛地往他床上一扎:“哥你还好么?”
“我还好的。”
“你不知道你昨天都把我们吓成什么样......”
程文宇后怕着:“哥答应我,你以后别再逞强了,一定有病看病有药吃药,三餐不能离,健康最为重!”
游承静阴奉阳违地嗯啊几声,问起最要紧的:“咱们演出呢?没影响吧?”
程文宇宣布战果:“演出顺利,热度屠榜,还有哥你单人话题在前十挂了一晚,最高热搜第七,险些篡位前三!”
说着掏手机给他看,屏幕上赫然显示:#游承静绝美谢幕#。游承静眼尖,瞥见热搜第一:#叶漫舟神级开场#。
被压了好几头,有点烦。他吸吸鼻子找补:“身体欠恙,舞台没发挥好。”
程文宇连忙安慰:“哥已经很厉害了!还是要以自己身体为重,咱们不能赢了舞台,却输了人生啊!”
他随口道:“可我输了舞台,就没了人生呢。”
叶漫舟突然插嘴:“你的人生只有舞台么?未免太肤浅。”
游承静横他一眼,“那我还就是这么肤浅。”
“这职业说难听点,也不过是卖艺的,我一个卖艺的不好好在舞台表演,难道要去跟厨子比做饭?我可没精力,也没资本复杂。”
——哪比有些人,仗着家底可劲造,什么三教九流都能掺一脚。
他把话吞进舌尖。本意是挖苦叶漫舟身为偶像不守好本职,成日里电视剧电影和乱七八糟的综艺却是上个没完。可话说回来,他家资本强大又不能怪到他头上?
游承静只是又看不惯这鸟人装比十足的语气,整天高高在上的,就他门儿清似的。
程文宇不知内幕,话听半截,却误解他妄自菲薄,忙扭头冲叶漫舟辩驳:“也不能这么说吧!静哥他就是这样敬职敬业的人,想做什么都会尽最大努力做,始终忠于自己的热爱,这怎么就叫肤浅了呢?”
“忠于热爱就要把自己逼在死胡同里?”叶漫舟语气淡淡:“分明能条条大路通罗马,就偏要选一条道走到黑,什么逻辑。”
“一条道走到黑又怎么了?”程文宇拼命护犊:“这只能说明哥是个特别专一的人,哥一旦喜欢上什么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叶漫舟忽一触动,“是么?”
程文宇骄傲道:“可不是嘛?哥最贴身的吉他都背了十来年,破成啥样都不舍得换,我敢说只要哥认真喜欢过的东西,他肯定会喜欢到死的!”
这话倒是中听,叶漫舟低声笑了笑,话语里的火药味也没那么重了,转身重倒一杯水,“借你吉言。”
吉什么言?程文宇有点蒙,没顾及到游承静那头快五雷轰顶了,拽着他衣领咬牙切齿:“你怎么跟他废话那么多?”
程文宇给掐得支支吾吾,冲他耳语:“不是啊哥,咱还是礼貌点吧,你不知道是舟哥昨天把你送来医院的,为你忙前忙后,一整夜都没咋睡......”
游承静噎了一下,愕然:“干嘛让他忙?你是我助理,你干什么吃的!”
他委屈:“我抢不过他喃砜呀。”
“抢不过也得抢!这么大人情你白搭给他了?”
“那你好好跟人家说声谢谢呗。”
“要死啊......”
程文宇心里纳闷,一句谢谢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他哥怎么越来越有架子?不多注意以后绝对要被黑。
叶漫舟旁观他跟他助理如此卿卿我我,脸又拉了下来,横插过来一只手,“喝点水。”
这边火还没撒完,程文宇小声提醒:“礼貌哥,礼貌。”
游承静不耐烦地接过水,一饮而尽,一抬手,空杯往叶漫舟撂出个抛物线。
程文宇大惊失色:“太不礼貌了吧哥!”
游承静心想,我喝了他的水,已经很礼貌了!
第16章
插科打诨了半天,程文宇搬出正事:“哥,昨晚挂急诊,除了低血糖也没查出什么,现在先住院几天观察,咱们预约了周六的专家号,到时给你好好查查,听舟哥说那专家挺难约的。”
游承静看一眼叶漫舟,“你找人?”
叶漫舟靠在一边,很装地道:“有点关系。”
他反应一会,“我周六没空。”
“你有空,我问过你经纪人。”
游承静没来得及计较他跟经纪人私联,心中疑虑丛生,印象里周六有工作啊?忙掏出手机翻通告表,匆匆检查完,松了口气。
他给他看文档,“说了没空。”
叶漫舟凑近一瞧,“有空啊,这不写了‘综艺录制’。”
游承静呆住:“你什么意思?”
“恋综不就是让人看咱俩搞对象?我陪我对象看病,不合理?”
游承静心里一慌,“要在节目里看病?得了吧!”
“你想想看病重要还是录节目重要?”
其实都挺不重要的,但是想想跟谁一块,那都挺性命攸关了!
他思来想去没主意,转头看叶漫舟盯着他等回音,臊得想躲,然而身体还虚,坐直都费劲,屁股一拱,啪叽撞他怀里。
送上门的油岂能不揩?叶漫舟忙用胳膊裹他,胸膛贴他,游承静挣脱不开,急得给他几锤,虚弱的双拳打在人身上,力度跟撒娇没差。
叶漫舟攥着他手腕,淡笑:“干嘛?给我按摩呢。”
“滚。”他梗着脖子,全身上下只剩张嘴能自由动弹,想照着肩膀咬他一口,但感觉会火上浇油。
叶漫舟低声:“病成这样,还不老实。”
他灵机一动:“对了,我都病成这样,这两天节目肯定是录不成了吧?”
“又录不成了,刚还说敬职敬业呢?”叶漫舟放开他,给他把坐歪的枕头在身后垫好。
游承静一味装蒜:“身体最重要,还是推迟几天让我先养好病,你说是不是小程?”
却看程文宇旁观这俩骂了半天俏,一声不敢吭。外头有人敲门,他瞬间站起来:“哥,那我先不打扰了。”
游承静愣一下:“你不打扰什么?”
程文宇只当他装糊涂呢,讪讪笑着,游承静惊恐地看他走出去,进来一个陌生人,和房内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摆弄门口的摄影器材。
游承静开始慌了,揪住叶漫舟的衣领问,“这怎么回事?”
叶漫舟盯着他看,对方脸红气又喘,虚弱的病气,却带得他颊下那点红徒生许多暧昧。
他干渴,心痒,忍不住又搂上那副软腰,俯首在他颈窝装赖:“我也不知道。”
游承静急了眼要打他,但给箍得死死的。门口那人仿佛有点没眼看,咳了两声:“二位稍安勿躁,镜头还没开。”
开啥镜头?
游承静彻底凌乱,情急之下,突地灵机一动,抄出手机点进吴舒晨的聊天记录。
数条未读消息地火速翻上去,对于自己的病情,吴舒晨首先虚假一通表明了关心,其次虚假一通表明了揪心,最后图穷见匕地表明了歹心——总结就是:乌龟打倒立,上头有规定,演出虽顺利,请假纯放屁,恋综还得拍,具体你随意。
放下手机时,游承静已然是出离的愤怒了。
他质问叶漫舟:“你出的馊主意?”
叶漫舟忙着揩油,被冤枉也没一点脾气:“我整晚都在照顾你。”
他道:“我让你照顾了?”
叶漫舟轻声:“我乐于助人。”
“少来这套。”游承静说着在他怀里挣扎,挣扎不过,跟他翻脸:“叶漫舟,你别在耍无赖,给我——”
一个滚字悬而未决,敲门声忽起,他没好气:“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