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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桓老爷子,厉害着呢!
更不要说,放眼大晋朝廷,如今的桓老爷子更是第一号的大财主,不只是有钱,还有人,还有大宝贝!
你北府兵又如何?
虽然之前有王谧罩着,多分了许多兵器火药,但那都是一时的,一场大战下来,基本上就毛都不剩了吧。
穷光蛋一个!
人家桓老爷子就不同了,人家是一直处于搜刮状态,离开建康之前,他就已经向普超诈骗了许多新制的兵器。
这之后,趁着王谧他们在南阳鏖战的空当,他又频频与普超联络,接着资助的名头,又换走了一批兵器火药。
再加上,制作火炮火药等先进兵器的技术,王谧也没有自专,在桓冲离开建康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五名技艺精湛的工匠交给他,让他一路带回荆州。
就地制作新兵器。
这样一来,人家桓老将军是既有进货,又有自造,存货足的很。
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哪里呢?
还在于,北府兵拼死拼活的打了好几场仗,累的好像那个什么似的,还没有落到什么好处。
现在更是把存货全都消耗干净了,下一场大战的火药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弄去呢!
可是人家桓老爷子这两个月来,可是一仗没打,于是,荆州兵的兵器储备完全是正向增长,却没有丝毫消耗。
这是什么排面?
看似嘻嘻哈哈,其实,现在再看,人家桓老爷子精明着呢!
“对啊!”
“还有这个老头子,怎么把他给忘了!”刚才还装的彬彬有礼的何无忌,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露出了原形。
诶!
这就对了嘛。
我北府的兄弟就是应该一致对外,干什么和自己人较劲。
“稚远,你是怎么想的?”刘裕亦道。
几人当中,虽然何氏兄弟的运气更好些,但是不得不说,真正能扛事的,还是刘裕。
他的意见不能不尊重,就说这邺城战场上,看似是何迈四处奔袭,存在感很高。
实际上,他做的都是一些辅助性的活动。
收拢残兵,人家开了城门,他直接闯进去,还接受投降之类的,这些都是一些小差事,算不得是硬仗。
要论能打胜仗,能扛事,关键时刻靠得住,还要看刘裕。
于是,这位猛人的态度就相当重要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谧一直没有对他进行安排,该怎么安排他,也要看他自己的心意。
王谧不能提着他的脑袋,强行让他同意。
而现在,看刘裕的情形,大约,对于不能留守邺城这件事,他还是认同的。
这就很好,接下来的一些事就好商量了。
王谧挽起了袖子,和几位兄弟们坐到了一起。
思虑再三才又开口:“我想,邺城之战后,我军就要开始大规模的北伐了!”
“这件事以前我们也商量过,但那个时候,我们手中还没有一个北方重镇,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
“绝对不会忘!”
“那是在襄阳大战还没有开始之前。”刘裕的眼睛登时点亮,声音都有些发颤。
此刻,兄弟们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那种心情就好像是长久以来的梦想,终于看到了实现的希望。
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局外人不足道也。
这些事情,只有京口几兄弟他们这些亲历者才能领会,荆州兵不行,朝廷就更不能做到。
那个时候,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夺回北方,重新回到他们的故土。
现在看来,似乎是很久之前了,其实不过是几个月之前而已,在漫长的岁月当中,十分微不足道的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够打包票,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可以完成这个目标。
而现在,当几个兄弟再次汇聚到军帐之中,当邺城,这座传承百年的古都重新回到晋军的掌控。
一切,仿佛都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稚远,你有什么计划?”相比实干派的刘裕,何无忌就更加按捺不住胸中激荡的情绪。
王谧感觉,如果他说现在就可以起兵,他甚至可以马上提上枪,继续向下一个城镇奔去。
再打一场!
“无忌,你坐下。”
“别着急。”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王谧按按手,但何无忌哪里还坐得住,整个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在军帐里来回转悠。
好像是一台永动机,由于动力实在过于旺盛,以至于陷入无穷内耗当中,没有人遥控指挥,何无忌也停不下来。
哎哎哎!
也难怪,兄弟们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正是当打之年,谁不想建功立业?
谁不想驰骋疆场?
尤其是现在北府里的这几位年轻的将军,仗打的这么好,士气正旺的时候,自然都希望能够继续发挥特长,荡平中原!
都理解。
王谧也是这样想的,可惜啊,在接下来的一段时光中,他不能陪伴他们了。
打仗的这些事,只能交给兄弟们了。
他要将目光聚焦到朝堂之上,却和那些久经仕宦的老狐狸争斗了。
于是,这接下来的安排就变得格外重要。
“继续征战是肯定的,不过,我认为再继续北伐之前,我们的主力必须要返回建康休整一段时间。”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主张先放过氐人一码,让他们也出些力,在邺城镇守。”
“因为,我军的大部是肯定要拉回建康的。”
刘裕点点头,休整这件事,他能够理解,这次邺城之战,北府的兄弟们虽然没有在打仗上耗费太多的精力,但是长途跋涉还是让他们十分疲累。
再加上,北府兵中的大部分,都是来自京口附近郡县,现在出征也有将近一个月了,士兵们思乡心切,并且对长期北征并没有心理准备,如果不让他们回去休整一段时间,未必还能保持旺盛的士气。
“但是,我觉得,留守在邺城的北府兵还是要尽可能的多一些吧,氐秦狡诈,虽然他们现在剩下的士兵也不多了,但是,难免等我们大军走后,他们就又要作乱。”
你看,这就是当时的人和王谧这个外来的人在思考问题上的差距。
在这个年代,王谧看事物总是从客观的角度,态度也相对公平些,但是像刘裕、何无忌这等正经的晋人,他们与氐秦、鲜卑人都有刻骨的仇恨。
只要一想到他们,首先考虑的就是他们反复无常的本性,和毫无信义的日常表现。
这种思维方式已经形成了惯性。
即便是氐秦的势力早就已经今非昔比,甚至被晋军打残了,但是,兄弟们还是不相信。
总觉得,三五个氐人凑在一起,就可以搞事情,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这些氐人变成豆子,撒到江南,一个豆子一个坑,谁也不要干扰谁。
让这些氐人、鲜卑人都左右不相援,谁也找不到谁,才是最好!
当然了,除掉是最好的!
虽然,理智告诉刘裕,这么做的可能性确实不高,但是隐约之间他也有这样的期待。
这就是仇恨的种子,这颗种子在晋人心底已经藏了几十年,如今早就已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现在早就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不要试图改变他们的想法,因为你根本就做不到。
能让他们暂时接受你的想法,就已经算是大幸事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氐人占据多数的。”
“不知你们刚才在帐外听到没有,我和符纂说的很清楚,城里的这些氐人,有一部分是要跟着我们返回建康的。”
“符纂就不说了作为敌军大将,也算是我们的战利品,好不容易抓了这么一个活的,没的说,当然要带回建康,也算是给朝廷一个交代。那些士兵,若是按照以前的一些做法,可能就让他们在邺城原地镇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