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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
只要推开这道屏风,刘春的秘密便会公之于众。
王谧断定,只要成功,刘春为何要留在缘江戍的真实原因,也就可以揭开了!
谢玄也是个聪明人,他眼见着王谧向着自己走过来,刚想出声,却发觉,王谧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自己。
已经张开的大嘴,瞬间又闭上了。
王谧暗中感谢他的识时务,他抬起手,扶到了屏风的边框上!
“王秘书,你想干什么!”
撕心裂肺的一声吼,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刘春。
这一声吼,简直是气贯长虹,都快赶上长板坡上的赵子龙了。
啧啧,真是败兴致!
王谧吓得小手一缩,钉的一声响,他立刻判断是出自屏风后,也顾不得许多,立刻就把屏风推到了一边。
屏风嘭的被推开,谢玄可不是糊涂人,王谧这样一操作,他迅速就反应过来。
屏风后面有人!
“快!”
“把刘春控制住!”
刘春惊恐万状,竟想掉头就跑,北府兵岂能让他如愿,门口的几个护卫上前,不由分说,就扭住了他的臂膀。
“你们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
“谢将军,你想听什么,只管问就是了,为何要抓我?”
刘春瞪着大眼,在士兵们的压制下,竟然显现出一股狰狞之感。
谢玄懒得搭理他,要是心里没鬼,他叫唤什么!
而这个时候,谢玄也终于意识到,王谧紧急靠近是想做什么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曲折的。
屏风打开,王谧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到的秘密。
“居然没人!”
控制住了刘春,谢玄也跟了过来,四处张望一眼,在屏风后面,确实有一间小厅。
放着桌案和衣箱等几样简单的家具,这也是这种堂屋标准的设置,没什么异常。
可笑可笑,真可笑。
看了王谧的行动,谢玄第一直觉就是屏风后面有人,这是最可能的猜测。
结果呢?
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还能是为什么,跑了呗。”
虽然这间小屋是被屏风隔离一分为二,不过很明显的,它还是有个后门的。
刘春那震耳欲聋的一声吼,就是给屏风后面的人通风报信的,王谧犹豫的那一会,足够逃跑了。
谢玄也看到了屏风后面的小门,不必王谧再仔细讲解,他也能明白了。
“把刘春带过来!”
“老夫要好好审问!”
既然屏风后面有人,刘春肯定知道藏着的是谁,也不必再费心寻找了,直接问他就是。
若是不说,便板子伺候。
但是,王谧却拦住了他,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木制的地板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小挂饰。
王谧将它捡起,打眼一看,就能分辨,这是一个银质的小羊。
那羊头高昂着,羊尾又卷曲着,生动俏皮。
“这是个什么东西?”
谢玄的话已经可以表明,他根本不认识此物。
小羊挂饰的一头,并没有挂钩,这就说明挂钩还在佩戴它的人身上。
“把它交给我吧!”
谢、王二人身后,忽然蹦出了桓伊的声音,两人一惊,却见桓伊已经把桓石虔他们挡在身后,只有自己靠近了屏风这边。
看他的意思,倒是有意向另外两位桓家人隐瞒消息。王谧露出欣喜的表情,桓伊真是个妙人,总能给他惊喜。
谢玄抬眼,有些挑衅道:“你认识这小羊的主人?”
啧啧……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这个老汉,非要给人家难堪。
桓伊能怎么样回答呢?
现在也不适合说实话,身后还有桓家人呢!
要是他们通风报信,这件事可就更难办了。
桓伊只得顾左右而言他:“谢将军若是相信属下,就把挂饰给我,我绝不会做不利于北府,不利于朝廷的事。”
王谧眨眨眼,没搞错的话,挂饰现在是在我的手上吧,他们两个怎么洽谈起来了。
仗着和桓伊关系不错,王谧便开始套词了。
“看来,野王兄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从桓将军到野王,这说明短短的几天,王谧和桓伊的关系进展神速,深谙人情世故的谢玄,立刻听出了玄外之音。
桓伊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所以,谢将军,那这件事就交给野王处理吧,我相信以野王的能力,必定能处理的很好。”
不等谢玄同意,王谧就把小羊挂饰交给了桓伊,谢玄无奈的看着这一幕。
谢玄很郁闷,王谧一通操作,又把他的功劳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且看桓伊接过挂件,连连道谢,虽然也对谢玄表示了感谢,但是听起来就没有什么真情实感。
桓伊将挂饰拿在手中,还摩挲了一阵,身后,距离较远的桓氏兄弟,心中疑惑阵阵。
“怎么回事?”
“屏风后面有什么?”
桓石虔瞪着大眼,就逼问刘春。
刘春咬紧了牙根,坚决不肯吐露。他刚才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既然没有被人发现,那就更加不能说出真相。
“你不告诉谢玄也就罢了,就连我们兄弟也不说实话?”桓石虔虽然冲动,可也不是傻瓜,他已经隐隐感觉,此事与桓家脱不开关系。
虽然桓石虔很可怕,但是刘春也没有被他吓倒,没过多久,桓伊也来了,不只支开了桓氏两兄弟,甚至连刘春都放了。
如此大气的处理方式,当然是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屏风后躲藏的人。
第109章 刘牢之的弱点
入夜,王谧躺在床上,感慨万千。
自从到了竟陵城,他就没有睡几个踏实觉,天气炎热,军帐里到处都是蚊子、蟑螂的热情关爱。
现在到了缘江戍,虽然这里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戍所,但好歹也有正经的建筑物了,堂是堂,屋是屋,小王可以安睡一晚了。
“可惜啊,过两天就要启程!”
“小郎不是很期待去襄阳吗,现在已经确定了慕容垂就在襄阳,想来,这次可以一决高下了!”
段先把断了个小口子的马缰扔到一边,他摩拳擦掌的样子让王谧很疑惑,翻身过来,疑道:“段先,慕容垂不是鲜卑人吗,是你的同族,你为何也想和他较量?”
“实话跟你说,因为你的鲜卑人身份,军中对你的非议也不少。”
这些话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来说,段先恐怕早就气急败坏抡起大锤了。
然而,偏偏就是王谧说出来的,段先心头一热,他和王谧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才会这样说的。
“小郎,我早就说过,我虽然也是鲜卑人,但和慕容不是一支。”
“我早就想明白了,就算我襄助慕容氏,他也不会把皇位让给姓段的。”
“我又何必为慕容氏卖命。”
王谧唏嘘一声,段先的思想,很先进呐!
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不可多得的。
段先草草解释了一番,实际上,真实的原因还是被他掩盖了。他和慕容氏,可不只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关系,那是有血海深仇的,尤其是和慕容垂!
听说慕容垂就在襄阳,段先比王谧还要兴奋,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如何能跟随大军作战,真的走上战场,才是最大的问题,不容易解决。
段先现在的身份是王谧的护卫,只要王谧不上战场,他段先是上不去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段先一看到战事开启就拼命的撺掇王谧也跟上。尤其是这次的襄阳之战,段先是铆足了精神,必欲置慕容垂于死地!
“小郎,刘裕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和他一说,他眼睛都直了,根本就没想到有人想害他。”
王谧摇摇头,颇为无奈。
“这个刘裕,还是武人心态,只知道打仗杀敌,却不知人心之险恶甚至超过了战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