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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说过一种邪术,可以操纵体型小的动物,为其所用。原以为是古书上记载的传说,不过看现在这个阵势,也许那邪术真的存在。”
“那吴彬呢,吴彬这个样子还有救吗?”
老巫医走过去抓住吴彬的胳膊,“看脉象,情况还算稳定。不过按道理来说,被老鼠弄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出现发烧咯血的症状倒是少见。”
“少……少主……”清醒过来的吴彬对着阿木尔道:“街上莫名出现群鼠,直接攻击人,不少百姓都被老鼠抓伤……咳咳……”
“你放心,我已经派府衙的衙役和军队用毒药去灭鼠了,目前局势还算稳定,只是……只是你和清格勒皆被老鼠所伤,皆出现重症,我担心……”
“少主莫不是担心鼠疫……”
老巫医此时开口道:“鼠疫不会大规模扩散,这个病不传人。但是被老鼠所伤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现在可有救治办法?”阿木尔问道。
老巫医摇摇头,无奈道:“你看这位吴大人虽然清醒了,但依旧发着低烧,就连伤口也在继续恶化。”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可整个蓉城因老鼠受伤的百姓不计其数,这要是没有救治办法,那蓉城多少无辜百姓会因此丧命?”
老巫医沉默片刻,抓起桌上的茶碗,又找阿木尔借用了匕首,在火上炙烤一会儿后,走到吴彬的面前对着他的伤口就是一刀。
一刀割下了吴彬一块带血的肉,将它放到茶碗里。紧接着又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插了进去。
“银针变黑,说明那老鼠体内本就有毒,通过将人咬伤或抓伤,将毒素通过血液渗入人体内。我现在只能开方子暂时压制毒素,但具体如何解毒,还需弄清楚那些老鼠体内是何毒。”
阿木尔揉着老巫医的肩膀道:“城中安定一事交给我,你负责控制病情、研制解药。一定要研制出解药,不仅是为了蓉城的百姓,更是为了清格勒。”
“好,解药一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研制出来的。”老巫医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清格勒活不成了,其他皇子就会趁机分权,届时前线的将士也会因为各方势力的强弱而发生调动。原本就发兵在即,绝不能出现意外。
老巫医看着茶碗里的那块血肉,若有所思道:“不过想要知道他们中的是何毒,还得从老鼠入手。”
“那我让他们活捉几只老鼠给你研究?”
“普通的老鼠怕是不行,须得是母鼠。”
“母鼠?”
“没错。一般小老鼠出生体内是不带有这种奇怪的毒的,是有人培育了带有毒性的母鼠,母鼠生的崽生下来就带毒。嗯……我现在怀疑那些老鼠之所以攻击人,也许是因为体内毒素引发病变,从而产生攻击现象。”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母鼠身上,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找到母鼠。”
“若是真找到母鼠,千万别留,直接杀了,只要毒还在母鼠体内,死了反而更好研究。”
“好,我明白了。”阿木尔随后又对吴彬道:“你安心在这养伤,蓉城的事由我代理。”
“有……咳咳……有少主在,下官自然放心……”
阿木尔将吴彬交给老巫医后,刚从吴彬的房间出来,就见景知瑜手提着剑,满身是血地走了过来。
早在得知蓉城爆发鼠灾后,景知瑜也没闲着,也投入了灭鼠的行动中,一直忙活到大半夜,看形势控制住了,才敢休息。
毕竟那老鼠厉害得很,稍一松懈就可能被袭击。
“没事吧?”阿木尔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景知瑜的脸,想把他脸上的污血给擦掉。奈何景知瑜往后一躲,避开了阿木尔的手。
“这些血都是斩杀老鼠的血,我没受伤,倒是……”
阿木尔将手收回扶着额道:“又出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跟在你们皇长子身边的那个侍从格猷吗?”
“他怎么了?”
“他死了。死的地方是府衙附近,估计一出来就被人抹了脖子。”
阿木尔红着眼,瞪着景知瑜,手不自觉地握拳,一拳捶到了景知瑜身边的柱子上。
“你巴巴地跑来告诉我这件事,是在向我示威?”阿木尔将手垂下,那只捶过柱子的手明显红肿起来。
“……”
“怎么?不说话?清格勒出了意外,你们就想借机解决了他?”
阿木尔一步步靠近景知瑜,将他圈在柱子边,恶狠狠道:“想趁着这次鼠灾,好派兵将北凌大军赶出蜀地?”
“若真是我杀的,我不会告诉你。我猜格猷的死跟长云宗脱不了关系。他们想看我们内斗,只需杀一个格猷,再嫁祸给我或者是崔衡,你们一旦相信,合作破裂,他们便能趁虚而入。”
景知瑜说着,一把抓住阿木尔圈住他的手臂,“你看,我刚刚一说格猷死了,你很激动吧?我知道你们皇长子危在旦夕,又杀了他的亲信,再加之这场鼠灾的平定又是你们军队出了不少力。
如今你们的士兵因为鼠灾损失不少,你们自然而然会提防我们。只要我们关系破裂,长云宗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们窝里斗,长云宗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了,不是你杀的,也不是崔衡杀的,我信你。”阿木尔放开景知瑜,心虚地将手负到身后,改口道:“先带我去看看尸体吧。”
第二十三章 再探
格猷的尸体被送去了停尸房,阿木尔看了伤口,的确是被一剑封喉,倒像是杀手所为。若是景知瑜提前不告诉他,他倒真怀疑是崔衡他们干的。
“对了,那两人的尸体怎么还留在这?”阿木尔顺着恶臭,拉开停尸房内室的门帘,只见之前被老鼠咬死的那两人的尸体还没被处理掉。
“没有家属来认领,官府不好直接处理掉。”
阿木尔走向那两具尸体,那两人是鼠灾发生之前的受害人,若是鼠灾一事是人为的话,那这两人无疑是被试验的对象。
景知瑜跟着进来,盯着那两具尸体,猜测道:“也许是鼠灾来得突然,他们的家属也……不幸遇难。”
“老巫医说老鼠体内有毒,被老鼠弄伤的人都有高烧咯血的症状。想要解毒,唯有找到母鼠。而这两人是最先遇害的,现在只能从他们身上调查了。”
那两人伤得最重的地方在腿,一片血肉模糊。上半身倒还算完整,阿木尔便拿起他们的胳膊仔细比对一番,之后又掰开他们的手摸了摸。
“可有什么发现?”景知瑜凑过来问道。
“你看他们俩,其中一人左臂肌肉发达,像是长期拿举东西所致;而另一个人右手上有很厚的茧,又像是长期受某样东西磨损所致。”
“你这说的,倒像是打更人啊。”景知瑜回忆道:“我记得打更人一般两人,一搭一档,一人举锣,一人持梆。”
“若是打更人的话,他们归官府管,更房应该离府衙不远。”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便离开停尸房,摸黑找到了府衙不远处的更房。
按道理来说,更房是有人看守的。可能是因为闹鼠灾的缘故,如今更房里空无一人。
更房不大,也就一间小屋,里面一排大通铺,大通铺前面一张桌子一壶水,旁边叠着两三个碗,墙上挂着一本记录本。
景知瑜拿下记录本,上面赫然记着每队每天的打更路线。
“他们遇害那天是八月初八,从城南到城东,途经陌柳街。”
一提到“陌柳街”这三个字,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道:“鸳鸯楼!”
“难怪我那晚夜探鸳鸯楼的时候,发现四楼以上被铁门封住了,这次鼠灾跟鸳鸯楼脱不了干系。”阿木尔有些懊恼,他真应该立刻派人去助他查探鸳鸯楼,若是早一点发现异常,这场鼠灾也不会发生。
景知瑜突然抓住阿木尔的手,安慰道:“若是真的话,那长云宗两年前占下鸳鸯楼,就已经开始着手谋划此事,自然会想办法做到滴水不漏,你也别懊悔了。” ', ' ')